谢澄水听到熟悉的声音,汗毛竖起,眼里闪过厌恶之色,放在褚珣腰上的食指停住了。
褚珣发觉他的变化,将一只手伸到身后,安抚地拍了拍谢澄水,回道:“是。”
在屋里时,该先和他说声的。
谢尔群脸上的笑意更深,往斜前方迈了一步,说道:“澄水很久没回家了,要不明儿一块来坐坐?”
谢澄水抿唇,扯了下褚珣的衣服,在他看过来时,却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垂眸回道:“不了。”
还没和珣珣说过家里的事,他会觉得自己直接拒绝了父亲,难以理解吗……
谢尔群被不成器的大儿子拒绝,还是在外人面前,脸色难看起来。
褚珣知道了他的选择,转头对谢尔群说:“天晚了,住得远先回去了,改日再聊。”
谢尔群思及他来守着的目的,不可能就这么放他们走,拉下面子道:“澄水,我做的事是有不对的地方。”
谢澄水真想问句哪里不对。
向来刚愎自用的人,这会学会道歉,他转性了?
计划还没开始呢。
谢尔群桃花眼微微合着,嘴角含着抱歉的笑,再搭上一身笔直的西装,有几分风度翩翩的味道,实则心里的算盘打得响。
赵家虽然厉害,但哪比得上褚家,光从指缝流出点小利小惠,都能使公司更上不知道多少层。
那他在谢氏的地位,肯定也水涨船高了,现在董事会里还有不服气的,不就是没了卫婉家里的帮助吗,一个二个变得可真快。
等他攀上褚家这棵大树……
谢尔群想到这,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又极快地收敛,维持着长辈形象。
褚珣不留痕迹地往谢澄水的前方挪,另一侧的手握住他的手,眉头皱起。
晚上温度要低些,可这手也太凉了。
谢尔群半天没等到原谅,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这两人怎么那么不懂事,长辈说话也不回应,像话吗,卫婉是怎么教的孩子?
褚珣从谢澄水的沉默中得到了回答,安抚地捏了下他的手心,对谢尔群说道:“这里不适合聊天,有什么事改天再聊。”
他会尽量避免那天的来临。
谢尔群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不远处的熟人,这事终归是不体面的,原先的话咽回去,说道:“好,你们早些回去,路上小心。”
褚珣点头,牵着谢澄水走了,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每回和这家伙在外面,玩得正高兴,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人窜出来打搅。
上次是姓赵的和那个弟弟,这次成了明显能看出有矛盾的父亲。
还是把傻东西放在家里好。
他可不像那些人,会惹得猫炸毛亮出锋利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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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离得稍远,褚珣由牵手改为搓手,一冷一热的皮肤相擦,热度上升。
在大街上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谢澄水耳朵比手热得快多了,指头动了两下小声说道:“旁边还有人。”
褚珣眼睛都没抬,不在意路人,继续当手动暖手宝:“天黑了,他们看不到。”
谢澄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笑着拍了下他的手背:“光睁眼说瞎话。”
褚珣觉得差不多了,换另一只手搓,问道:“待会出去了,买点热的暖暖手,喝奶茶?”
谢澄水眼神放在两人交缠至一块的手上,心里像放了只热腾腾的烤红薯,暖得冒热气。
“好呀。”
褚珣听到软乎绵长的尾音,喉头一动,伸出罪恶的大手在他头顶用力揉了一把。
原本整齐的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谢澄水的心思却不在上面,眼睛仍然看着相握的手。
他其实对爱情不抱有幻想的,尤其是知道自己还有个小了不到一岁的弟弟。
明明在记忆里大部分时间,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很好,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谢澄水心里想着事,没留意脚下的阶梯,一下子踏空了,惊得手上劲猛得增大。
褚珣揽着他的腰,无奈又生气:“走路的时候小心脚下,摔倒了疼的是你,别总是傻乎乎的。”
谢澄水垂下脑袋,看着有些失落。
褚珣最受不了他这副蔫哒哒的样子,心里暗骂,委屈个球球,哪里有说错吗,嘴这个经常拿好处的叛徒擅自出动,把声音压低了哄道:“我瞎说的。”
说完觉得不对味,褚珣又补了句:“走路还是得看路。”
谢澄水抬眼看向褚珣,眼眸似是与夜色相连,装着如出一辙的星子。
“有你在没关系的。”
会扶着不让我倒,或者是摔断了腿一直陪在身边,无论那种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