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长孙无垢与长孙无忌兄妹俩都已经上了马，李湛有些唏嘘难受，他与长孙无垢，他怕两人的关系到此戛然而止。
之前，他们有过那么愉快的过去。
他们曾一起月下谈诗，也曾心灵相应，更曾因为“chūn • yào”事件而几乎裸陈相对，只是最后阶段清醒而悬崖勒马。
他们一起夺得了大隋王朝几十年蓄积的财富。
他们曾经出生入死；
而今，他们告别，告别之后，也极有可能长久不见，因为等待着长孙无垢的是一纸婚约；
而婚约那头，还有一条奄奄一息的生命，李湛懂长孙无垢，他怕长孙无垢在一个垂死之人的要求下，答应履行婚约。
因为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欲望，换了是他也会这么做。
而况，长孙无垢这么善良。
和李湛一样悲情的还有韦珪，韦珪也在送行的人群中，她这时也满含着热泪，她比李湛还要难过。
她其实也想跟长孙无垢一起离开。
但是长孙无垢是去她的婆家，她跟着显然不合适，她现在几乎等于无家可归，十分脆弱。她本是长安人，但已嫁入李子雄家。
李子雄、李岷如今皆已身死，她已经是册名反贼之中。
隋炀帝对杨玄感的谋反是深恶痛绝的，所以她也不敢回长安；他的那位族中长辈、后来顶替李密成为杨玄感谋主的韦福嗣的下场几乎令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