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裴翎声音不由得提高,“我前日命人给你递话,让你到迎客来见我,你为什么没来?!”
谢婉宁一愣,她昨天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重活过来的事情,当时惊疑不定,又赶上灯会,接着受了伤,哪里还记得答应过裴翎的这件事。
“话虽如此,可说到底是我没有赴约,有什么你可以冲着我来!与画眉无关!”
裴翎闻言嗤笑一声:“要不是画眉在我这儿,你会肯来?”
“我现在已经来了,你可以把画眉给放了!”
裴翎看了一眼拦在流光身前的护卫,护卫会意走到床榻前依次将绳子解开,最后拿掉画眉嘴里的布。
谢婉宁看着双眸含泪的画眉,嘱咐流光道:“流光,你去把画眉送到府里的马车上,让车夫先把画眉送回去,然后再回来。”
流光担心的看了一眼裴世子,有些不放心离开,但想到自家小姐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只好带着满面泪水的流光离开。
谢婉宁坐到裴翎对面,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谢婉宁看着裴翎,不由想到,所谓金相玉质,百世无匹,名垂罔极,永不刊灭者矣。裴翎就只是呆呆的往这里一坐,便让人觉得满堂生辉。
可裴翎一张嘴说话,便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裴翎上一辈的下场,谢婉宁心里瞬间没了对他的气愤,只有唏嘘。
那时她进宫还不到一年,便听说裴翎请命去了边关,次年年底,上京城迎回了裴翎的衣棺,竟是一副尸身都没有留下。淮南伯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下出了家。淮南伯更是从此一蹶不振,嫌少上朝,当时赵序体谅淮南伯府,所以之后从未怪罪过。
“下个月城外无相寺的桃花开了,我带你去看。”裴翎开口。
谢婉宁诧异的一挑眉,转瞬便低垂着眉眼,看着桌子上燃尽的香灰,抿了抿嘴唇:“怕是不能了。”
裴翎一听,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就应该再把画眉给抓回来!看你能护得住她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