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靠门人报出拍门者的名号,屋内各人俱已吓破肝胆,身体像离了三魂七魄般不住颤抖。
“镇定,别慌神。各位把屋内说的事全给我烂肚子里,一个字儿也别往嘴外说,我来会会那条疯狗。阿大,去,把堂门上的架板拿开,让他进来。”
镇长吩咐众人安定心神,整理好身上的衣料,佯装从容地往门口走去。
“叶家唐保长,大驾光临,老朽去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镇长向走进祠堂的大牛做一个大大的长揖,躬身行礼,嘴上不住赔礼道歉。
“别整这些没用的东西。老玩意儿,老子走的有点累,这里有茶水没,搞点上好的茶水来喝。”
大牛一摆手,免掉镇长的敬礼,开门见山地说道。
“茶水,有有有。小郎,赶紧地给唐保长沏壶上等的紫归茶,再摆出几盒果盘时令出来。”
镇长转头挥手吩咐道,有人立马进后房准备。
“唐保长,你这是外出?外面黑灯瞎火的,多不安全。你若不嫌弃,今晚在小庄小歇半刻,吃点时令果品,等天明再走也不迟。”
“不用了,老子喝点茶水就走人,不用你费那么多心思。
呸呸呸,老玩意,你们的茶水有问题。这种茶料,乞丐恐怕都嫌弃。
来人,给老子整点白开水,冷的,不加茶叶。
呸,呸,呸,苦死老子了。”
大牛接过一个镇民端上的茶碗,刚沾口立马吐出来,没好气地道。
“唐保长,息怒,息怒,这已是小镇最上等的茶水。
你有所不知,今年镇里收成不好,家家户户皆已穷的揭不开锅,实在没有闲钱购置茶叶。
就你刚刚的这份茶叶,也是前些年保存下来的,一直舍不得喝的珍货。”
镇长解释茶水苦涩的原因,一方面是平息大牛的怒火,一方面是侧面带出李家镇收成不好的事实,避免大牛狮子口大开,趁机捞上一笔镇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
“老玩意,别瞎叫唤了。老子今天过这里不是刮油水的,碰巧口渴路过,搞点水喝。
等下叫谁给老子掌个火,陪老子去西边的树林干点事。”
大牛一口喝干端上来的白开水,抹尽嘴巴的水渍,冲镇长吩咐道。
“唐保长,镇外凶险,您最好别乱出去。依老夫拙见,你还是尽早回叶府为妙。
最近镇子东面的林间不太平,有野鬼在外头晃荡,专挑落单行人下手。”
李家镇长提醒道。他倒不是为大牛安全着想,只是万一大牛死在李家镇外头,按着这疯犬手下们的脾性,镇里怕是以后没得半点太平日子,故而出口相劝。
“老玩意,让你办事就去办,哪儿那么多废话。算了算了,给老子拿个照路的灯笼,老子自个儿去外面办点事。”
大牛不想听镇长的废话,从屋门口拆下一杆亮堂的灯笼,走出祠堂,进入黑夜中。
镇长觑得大牛走远,估摸不会返头,命人关上大门,继续召开未完的族会。
庆州城,李家镇,黑松林里。
一杆幽火在黑漆漆的林间游荡,一会儿忽左,一会儿忽右,行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