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朗不知晓叶栀与少年的过节。这货如果不是被叶栀倒地的声音惊醒,说不定还能再睡下去。
当杜朗睁眼时,少年已经开始了巫教里最神秘的降神仪式。
若非杜朗见多识广,认得“巫殃”的请神舞蹈,说不定叶栀还傻乎乎地去打断少年,提前引出“巫殃之乱”。
“巫殃?若非是那种擎高伞,踏高跷,红布蒙脸的人型怪物?”
叶栀听到杜朗提起“巫殃”二字,想起了方才肆虐村寨的那群怪物,疑惑地问道。
“你这小子,居然见过‘巫殃’。村寨的血腥场面,不会是你引出来的吧?”
听到叶栀描述出“巫殃”的真实形态,又想起穿过村寨时,一路上的凄惨景象,杜朗猜出了事情的由来。
“不关我事!我只是哭了一会儿,谁想到那群怪物就来了。”
不想承认自己害死了一群无辜的人,叶栀辩解道。
“得了吧!不是你还能有谁!不过你也别太自责,这个村寨的居民,完全是自作自受,居然敢召唤‘巫殃’这种邪门的东西。我估摸着,到山脚还有几口茶的时间,先跟你讲讲有关‘巫殃’的故事。
‘巫殃’,是巫蛊文化中,一种邪恶的神灵,与其他的若干神灵共同主司复仇。在巫教中,若非迫不得已,巫蛊术士,严禁通过降神仪式来请出‘巫殃’。不过,‘巫殃’也不是那么好请的,召唤它的代价极高,没人吃饱无事干会想出召唤这玩意来。
以前帝都有个傻子,在实验场召出了不完整的‘巫殃’,结果差点让自己和他家族的所有成员都丧了命。
在巫教中,‘巫殃’算是少数的一种,需要献祭掉请神者及其家族所有成员的生命,才能降世的极端邪恶存在。召唤它的降神仪式,亦属于该派的禁忌术法之一。
‘巫殃’这种东西,一般以类人状形态出现在请神者的视野中,且喜爱成群出动。它们出现的数量,大多与献祭者的数量呈正相关,大概的比例是一比三百。诞生一个‘巫殃’,需要献祭掉三百个家族成员的生命。
通常情况下,召唤出来的‘巫殃’,完成请神者的复仇遗愿后,不会立马消失,而是会存在一段时间,四处游荡,继续寻找生灵来以供杀戮。
过去,帝都西境,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战乱状况,很多人在绝望的情况下,召出了‘巫殃’这种存在。‘巫殃’的泛滥,导致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帝都西境的大半个区域,没有生灵存活的现象。若非巫教中的所有‘觋’,以自身的消亡为代价,除去了‘巫殃’的泛滥,西境恐怕到现在都是个生灵免入的禁地。
‘巫殃’这种邪恶存在,是无法被人掌控的。但它却能跟部分的巫蛊术士达成某种协议或者契约,以延续自己的存在时间。‘巫殃’庇佑契约者的家族,而契约者及其家族,必须遵守‘巫殃’定下的某个规矩。一旦契约者及其家族逾越规矩,‘巫殃’会杀死契约者及其家族所有成员,继续保持游荡状态,寻找下一个契约者。而它们通过契约获得的延续时间,是不会无效的。从我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契约,更像是是‘巫殃’设下的,一种诱惑绝望者赴死,同时又能维持自身存在的诡计。
想必,这个村寨的居民,以前应该是有过类似灭族的可怜遭遇,在走投无路下,才与此地的‘巫殃’达成了契约。
不过,庆州之前并未流传出‘巫殃’的消息,难道?”
“难道这个村寨的居民,设计迫使其它家族通过灭族的献祭仪式,召唤出了‘巫殃’,自己再通过某种手段,与‘巫殃’达成了庇佑自身的契约。”
叶栀猜出了杜朗疑惑的内容,联想到之前出现过的成百上千只“巫殃”,内心恶寒。
“叶栀小兄弟,你之前看到了多少只‘巫殃’?”
“成百上千,可能还不止。当时雾气浓烈,没有看清真正的数量。”
“上千只‘巫殃’,三十万以上的人命。村寨的那帮疯子在干嘛?召集那么多的‘巫殃’,是想统治庆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