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当地的茶水,是否投合叶公子的口味?”老和尚亲自端呈茶碗,送抵叶栀。
“投合!投合!”叶栀抛却了百廛所深处发生的事情,饮过上等的“朝霞之露”,讪讪地说道。
“叶公子言重了!这种成色的茶水,怎么可能配得上公子的身份地位。”老和尚端起茶碗,掀起茶盖,在鼻前细嗅了嗅,并未饮品。
“师父过誉了!我不过是个平凡的穷野小子,没有封侯拜相的尊贵地位可言。师父大可不必对我执礼。小子我愧于相受。”叶栀回敬道。
“叶公子真是位谦虚低调的妙人。既然叶公子不希望老衲执礼以待,那老衲就以日常之礼,冒昧地邀请公子观赏这场演出。”老和尚言毕,挥手斥退了贵宾席上的所有竞拍者,给叶栀留下一片较为宽阔安静的区域来欣赏戏曲。
“师父,小子我有一事不明,斗胆请您解惑。”叶栀在贵宾席上坐立不安,开口道。
“叶公子客气了!若有什么不解之事,请尽管来问,若是老衲能帮得上忙,定然为你解惑。”老和尚捻着佛珠,面朝叶栀道。
“师父,小子我之前是否有恩于您?不然哪能得你如此礼遇。实不相瞒,前几日,小子因为某种特别的事故,导致了失忆,故而不能记起自己于事故之前所生发的所有事情。”
“叶公子有所不知,你不只对我一人有恩,对庆州的所有生灵都有恩。”
“啊?什么?师父所言,可是事实?”
“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子愚钝,还请师父详细告知此事。”
“正有此意。老衲欲先请公子欣赏完此场演出。这场演出,正是颂扬公子拯救庆州一事。待演出落幕,再由老衲为公子详细说明此事。”老和尚摆出了请的手势,示意叶栀先行观赏台上的戏曲。
台上的戏子们,头面戏衣,腔韵十足,个个皆是英雄美人,风光无限。
叶栀看不懂戏曲内所表达出来的内容,无聊地坐在贵宾席上,啜饮那盏上等的露茶。
茶水入口清甜,回味无穷。若不是碍于老和尚的面子,叶栀倒真想叫人多上几碗,一口气喝个饱足过瘾。
他在席上饮罢茶水,坐了良久,还是看不懂台上出演的事情,思绪飘飞,离了舞台。
那些个英雄美人,或是愤啸,或是哀叹,或是幽泣,形态各异,不一一相同。
那一段段晦涩拗口的念白,从他们口中唱出,怵惕恻隐,见哭兴悲。
念白唱毕,闲角退场,新角登台。唱了退,退了换,换了登场,登场又唱,唱了再退,轮流不止,甚荒唐。
这是一种不同以往的,非常规的京剧表演形式,没有旁白注释,没有剧情大意,光凭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只会让人枯燥无奇,索然乏味,失去观赏的大好心情。
在叶栀无心观戏,思绪飘飞之际,幕布内忽然一声锣响,将他分散的思绪,从舞台外拉回。
台上流水般的角儿,没了,或者说,都退场了。
叶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空无一人的舞台上,凸显着一种紧张压抑的不详征兆。
又是一声惊人心魄的锣响。大红的帷幕从高空中落下,遮挡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