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停滞了狂笑,展着辉珀灿烂的翼,飞抵他的兄弟姐妹群中。
堕天使集结,升临高空,替女孩儿播撒不满的怒火。
这片世界,有太多的旧信徒,执迷于他们过时的信仰中,不肯清醒。
是时候,得帮那群愚昧落后的旧信徒,重塑信仰了。
女孩儿,在殿堂中,在众生灵的哭嚎中,在堕天使的惩罚中,走上贡台,戴上了那顶封神的金冠。
舞台上,有鲜花爆散,礼花轰鸣。
台下的众人,拍起手掌,许久未停歇。
有雨,落入那幕小小的天地中。
那是深红色的雨,落入了善与恶,浇灭了善,滋润了恶。
教堂在颂赞。
世人在哀嚎。
旧神在十字架上流泪。
女孩儿在金冠下欣笑。
红布落下,一场曲折复杂的戏剧,终于迎来了闭幕。
掌声渐弱,观众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化成了没有血肉的空皮囊。
“你导演了这幕戏?”叶栀将目光从红布上抽离,出声问道。
“我导演了这幕戏。”老和尚放下茶碗,捻起念珠,回道。
“你知不知道,这幕戏的灵感怎么来的?”叶栀问。
“我知道。我还知道,这幕戏的创作者,是你。”老和尚答。
“为什么不改剧本呢?这幕戏太悲了,不适合给庆州的百姓看。”叶栀意料了结局,伤心地道。
那是叶栀的过去,已故意遗忘掉的过去。可它又被人挖出来了,血淋淋,惨戚戚。
“怎么改动?”轮到住持询问。
“比如换掉第三幕的高潮部分,还女孩儿男孩儿一个幸福结局。要我导演,这幕戏就该演成喜剧,而非悲剧。”
“剧本的高潮能改动,你的过去呢?”老和尚又问。
有人导演了一场完美的戏。戏上演到一半,他却想到了改戏。怎么可能改戏。高潮已经开始,神魔已在天上乱舞。那个注定了的登神结局,不是他想改就能改。
“我现在在梦里,还是梦外?”叶栀没回答,另问了一句奇怪的话语。
“既是梦外,亦是梦里。”
“小子愚钝,不明此意。还请师父解告!”
“叶公子是否回忆起了所有的事情?你若细品那些记忆,便知此意。”
“我只记忆起‘谵妄’启动后的事情。紫金色的火潮,淹没了一切。记忆到此,戛然而止。我和女孩儿后来怎么了,我不知道。”
“你们后来还是分别了。有种个人无法支配的力量,切断了你与她的联系。”
“是从前的自我,为了某种目的,割断了我与她的联系。我们分别了,我也按自己的计划,从梦中苏醒了,对吗?师父,为什么你会说,我既在梦里,又在梦外?难道我还没脱离那片奇异的世界,我还是全知全觉,全知全能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