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年不太明白,为什么路深皓最近对钱这么看重。
天天都觉得有人要用钱砸死他。
在收工后何禹威如约请大家吃饭的时候,江岁年终于问出了这个让他琢磨不透的问题——
“你到底是要钱还是要死?”
路深皓:“……”
“无论是要钱还是要死,我都可以满足你。”江岁年没耐心去猜路深皓的心思,“你实话实说吧,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路深皓瞥了一眼餐桌上的人,发现大家都只顾着喝酒聊天,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他松了口气,低声在江岁年耳边解释道:“你知道……娱乐圈其实是个氪金游戏吗?”
“嗯?”江岁年抬眼:“氪金游戏?”
“对,我感觉最近有人按捺不住要氪金了。”路深皓脸色异常冷静,就是这嘴里的话不太靠谱:“我能闻到他的钞能力。”
江岁年:“……”
“所以呢?他要氪金把你氪死?”虽然不知道路深皓这么中二的说法是哪里来的,但江小大爷好歹愿意配合他两句了,也算是有进步。
果然爱情使人昏头。
见他肯动脑子了,路深皓也不介意多跟他说几句:“你不觉得,何禹威很奇怪吗?”
听见这话,江岁年琢磨了几秒:“哪方面?”
“首先,MV的造型,他说换就换,这合理吗?他凭什么?”路深皓这严肃正经的神情简直难得一见。
他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还有昨天傅准蹭车的事。所有人都没出头,就连我们这限定团的经纪人都跟透明的空气似的没说话,他凭什么自作主张邀请傅准上车?他是哪块老饼干?”
他前前后后分析了一大段,还好江岁年的脑电波跟他在同一个步调上没掉线,不然换习阔来估计听不懂。
说完,路深皓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总结道:“所以,他一定是那个隐藏的氪金玩家。”
听他这么说,江岁年“嗯”了一声没有异议,见圆桌上的水壶转过来了,又给他倒了杯水。
水还没倒满,他又听路深皓吊儿郎当地说道:“但我不一样。”
“嗯?”江岁年没抬头,继续倒水。
“他只是个氪金玩家,而我,是个氪金战士。”路深皓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嚣张。
江岁年:“……”
这突如其来的嚣张让江岁年倒水的手一颤,直接倒到杯子外面去了。
水顺着玻璃杯的外壁留下,浸湿了杯底一小圈桌布。
路深皓一愣,连忙抽出几张纸吸水擦了擦,“虽然男朋友有钱确实很让人开心,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
江岁年:“……”
他轻呵一声,完全不想跟他搭戏:“你把戏收一收。”
“不是,你不信我?”路深皓见他不配合,当即就不乐意了,“我真的特别有钱。”
“行了行了,知道了。”江岁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心里怀疑他就是来炫富的。
于是搪塞道:“你有钱,你最有钱。”
这明显敷衍的态度反倒激起了路深皓的好胜心。
他一拍江岁年的大腿:“不信是吧?你说你想要什么吧,男朋友给你买。”
江岁年:“……”
他一度怀疑路深皓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妙的偶像剧。
沉默了一会儿,江岁年叹了口气,终于愿意屈尊和他搭戏了。
他思前想后了许久,反问道:“什么都行?”
路深皓面不改色地点头:“什么都行。”
“那,”江岁年顿了下,“我想要个坦克。”
路深皓:“……”
“不行?”江岁年佯装苦恼地想了想:“那直升飞机也行。”
路深皓:“……”
“还是不行?”江岁年讨价还价:“要不然海上游轮也行。”
路深皓:“……”
见路深皓不说话,江岁年终于绷不住了,他轻飘飘地嗤笑一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就没一个行的,什么都不行你说屁呢。”
被他这么吐槽,路深皓明显不服气:“你果然还是没见识过我的钞能力。”
“你收收吧。”江岁年懒得再搭理他,转头去夹菜吃。
见江岁年只顾着吃,路深皓坐不住了,决定改变策略,来个欲扬先抑,开始诉说自己童年的悲惨经历:“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过得特别惨。”
“嗯。”江岁年以为他戏精上身,没转头,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路深皓这人不拍戏挺可惜的,他连讲个故事都能声泪俱下:“我爸天天跟我说,我们家很穷,住的房子是自己找石头盖的,指不定哪天就塌了。还要在屋子后面的菜园子里种菜吃。又因为家在人烟稀少的郊区,要走很久才能进市区的大门,乘公交车上学。”
听他说得这么细,江岁年筷子一顿,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只能接话道:“然后呢?拆迁一夜暴富了?”
“不。”路深皓一脸正色地摇摇头,淡定又不失逼格地解释道:“后来我二年级的时候发现,我家是搞房地产的,别墅确实算是自己盖的。”
“屋子后面的菜园子是我家花园,分出来一块给我妈种菜玩的。”
“人烟稀少是因为周围一圈四栋别墅都是我家的,走很久才到小区门口也是因为我爸喜静,特意选的离马路远的方位。”
“我被欺骗了七年,才恍然大悟,噢,我他妈居然是个富三代。”
江岁年:“……”
听完路深皓这拐弯抹角的炫富故事,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我认真的。”路深皓见他不说话,立马就急了:“你还不信啊?”
江岁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一脸匪夷所思:“我信,但是你今天一直跟我炫富是图什么?”
“我什么也不图,就是想让你知道——钱,是万能的退路。”路深皓郑重其事地跟他嘱咐道:“而你,恰好有个巨有钱的男朋友,如果有人用钱砸你,不要慌,直接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