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听着电话中的声音,一边害怕手机进水报废,她挪到一家小吃店的屋檐底下,老板很是侠肝义胆,在店门上贴了一张纸,上书:屋檐下随意避雨,梁知瑜才有了这么一个好好听母亲讲话的地方。
“小瑜啊。”
这一声,便叫得梁知瑜几乎流泪。
很久了,不知道有多久,上一次听这个称呼。
“妈妈累了,对不起。”她哽咽道。
本来热爱护肤和逛街的女性,却彻底苍老下去,连声音都沙哑刺耳。
“之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好吗?梁安永进去了,我们都开启一段新的生活。放过我吧,小瑜。”
这样长的一句话,梁知瑜愣了许久才终于明白其中意味。母亲想要与她一刀两断,母亲让自己……放过她……
梁知瑜听着耳中的“嘟嘟嘟”忙音,看着屏幕上短短几十秒的通话记录,眼泪便毫无征兆落下来。
她宛若机械一般,走进雨中,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这才不甚显眼。
母亲让自己放过她,可是谁又能来放过梁知瑜呢?
她想起,她对第一名近乎病态的追求,想起刚刚看到名次的一瞬间,坠入深渊一般的失望。
她迷茫地望向远方。
忽然,透明的伞落在头顶,一道声音响起:“梁知瑜。”
“到我怀里。”
梁知瑜瞬间眼泪决堤,扑进他的怀中,哽咽失声。
雨噼里啪啦落在伞面上,那把伞正是梁知瑜第一次从便利店买的“天价伞”的样子。
没有用到的伞,总有一天会用到,极为想要见到的人,总有一天会见到。
江纪淮见到了,正在他怀中。
他抚了抚梁知瑜的背,声音放柔许多:“其实,高一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一。”
……
初一时,梁知瑜还在省会上学,与江纪淮是同班。
江纪淮当时被母亲管教得极严,没有朋友,成绩常年第一,但凡第二,转天他的身上就会出现青青紫紫的一片。
“那是他妈打的。”当时梁知瑜的好友告诉她。
梁知瑜浑身一抖,想到自己的父母恨不得将自己当做掌上明珠疼爱,碰一下都舍不得,心中充满悲悯。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