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身子?”杨继抬头担忧,“可要请太医署派人来看看?”
“只是有些轻微咳嗽,因这些日子断了药,麻烦杨公莫要和五郎说,扰乱了他心神。”
“奴知晓了。”杨继叉手。
一时屋子内复安静下来,外头雨声闷沉了片刻。
太液池上的水纹也缓了些许,但天依旧阴阴沉沉的,远处宫阙重重压云。
好像这个大殿与这四周的一切皆被隔离开来,沉默又寂静地伫立在这水侧。
再晚些的时候,茗礼进了宫。
她身上还沾着水汽,见着钟盈两眼泛着泪,对着钟盈重重一拜。
外头护送的龙武军很快退了去,茗礼这才走近,上下仔细检查钟盈。
“殿下,殿下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她扑了上来,卧在钟盈的膝上。
“哭什么。”钟盈见她泪流地厉害,摸了摸小婢女的头发,轻声道,“我不过是在宫里住了几日,以前也不见得你这样。”
“我,我本想着,若是,若是殿下再不召我进宫,我便去求杨公,无论如何,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殿下死在一处的。”她身体抽搐得厉害,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但钟盈在听到“死”一字的时候,本能颤了颤。
她抬头看到堂下还站着几个小道,手里皆捧着东西,大抵都是茗礼从元盈观里带出来的。
站在前头的小道生得眉清目秀,钟盈侧了侧头。
这脸倒是的确在观中见过几次,但她一直都未问。
眉宇间,似乎与荀安有那么几分相像。
“这是我特意选的,从元盈观带过来的。”茗礼擦了擦眼泪,“宫里的婢女不知殿下习性,这些小道们都是手脚麻利的,且在观中待了多年,殿下尽可放心。”
钟盈额首,指了指前头那个小道。
“你,唤什么名?”
“回殿下,奴俗家姓郭,家中行十九。”
“这十九常年管着咱们观中的药房,煎药很是认真,之前观中各人药需几两几分,他都记得分毫不差。所以我特意带了进来。”茗礼解释道。
“十九,既来了,赶紧去煎药吧。“茗礼抬手。
小道应得极快。
“是。”
堂下的人很快一一都退去。
待殿里的人少了许多,钟盈才稍显肃容。
“茗礼,外头如今咱么样?是不是临王有了什么动作?”
茗礼脸色一变,四下扫了一眼。
然后摇头道:“外头倒也没事,只是最近城中金吾卫巡得更紧了,连同坊里的武候们也比平日多了许多,除却这些,倒也没别的变化。”
“前些日子,杨娘子有来元盈观登门拜访,我只说殿下进宫去了,杨娘子便也走了。”
“她可有说别的什么?”钟盈问。
茗礼思索了半晌。
“未曾,只说待殿下回了再来登门。”
“除却这些,还有别的吗?”钟盈继续追问。
茗礼摇了摇头。
“除却这些,并无变化啊。”
“那徐安呢?徐安他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