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拇指处,隐隐有一圈似被戒指环绕过而留下的暗纹,上面所留的茧还很明显。
这是……
钟盈怔神,情不自禁捻起手指覆在茧子上摸索了一下,有些刺痛。
这是一双经常射箭的手,拇指上曾戴过多年的韘。
苍茫河西的草原上,少年鲜衣驽马,迎着红日沉沉,弓如满月,箭驰弦鸣。
曾经的荀家六郎,苟身瓦肆,在大齐这么多年的磋磨里被渐渐掩埋,成了这般不生不死,糜烂阴晦的模样……
唯独这拇指上,还留着往日那个往来如风少年的影子。
而这次,她定不会让他如前世那般落得无人收尸的下场。
少年应当拂去阴霾,光明正大立于昊日之下,成其事,寻其安。
外头雨声停了些,殿内的润湿气将光晕成水黄。
不知是不是服了药略有好转,少年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钟盈眼睛一亮,移前了些。
“殿下?”他唤了一声,挣扎着想起身。
“不要动。”钟盈慌忙制止少年的动作,“躺着,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