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缓缓转过眼睛,看着白青仰。
无奈,白青仰只得膝跪于地,哀声道:“请晋老爷给小女做主。”说罢再不肯抬头,一脸的悲愤和羞耻。
晋礼忍不住指着白青仰喝道:“你不要在此信口雌黄!”
白青仰伏地,看也不看他。
晋礼还待再说,晋老爷却出声道:“这位姑娘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这一下便是赵琼也有些吃惊。其他人摄于其父威严,不敢拂逆。赵琼还待说话晋义已经架住她的肩膀,将她拉了出去。
晋礼走时狠狠的瞪了白青仰一眼,亏得他还一直心怀愧疚,不想这女人竟是个狠角色!
整个大厅只剩下晋老爷和白青仰两人,晋老爷说道:“姑娘,你且起来坐下吧。这件事,无论如何总是我们晋家有错在先。”
白青仰也是不解,见晋老爷不似作伪方才缓缓起身,无言坐下。
晋老爷问道:“你在村中,可是遇到了难处?”这话问的极为巧妙,既不直接询问白青仰的来意,也不坦露自己的疑惑。
白青仰虽然久居村野,人却不傻,惚然一听,恍然了悟,当即既是羞愧又是愤慨,过了半晌,才痛苦的说道:“我有了身孕。”
晋老爷古井般的面庞终于色变,看着白青仰,但见白青仰并没有十足的报复之意,才微微放心,随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白青仰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又久居村野,这番未婚有子,一旦说出去定然辱及门楣。想必赵琼也正是拿这个要胁白青仰一同前来。
晋老爷又问:“白姑娘家中还有何人?”
白青仰渐渐冷静下来,回答道:“我父亲原本是村里的郎中。几年前母亲和父亲先后去世,止余我一人。父亲留给我一座医舍,行医救人也是我一辈子的心愿,别无他想。”
晋老爷微笑道:“姑娘原是杏林中人。”
白青仰不语。
且说晋礼一行四人到了屋外,其他丫环仆人皆不见,晋礼忍不住冷声道:“二哥二嫂好算计。”
晋义还有些尴尬,赵琼抢先笑道:“再怎么算计总得有事实才好。怎么,三弟做得出,却不许人说出来?”
晋礼不怒反笑,瞪着赵琼说道:“我与赵兄相交数十年,竟不知二嫂还有如此隐忍的一面。晋礼当真庆幸。”
赵琼脸色一变,又怒又怨,刚要发作,忽然想起晋义就在身旁,不禁严声斥道:“三弟,你这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吗?”
晋礼冷笑一声,再不看她。
赵琼不依不挠:“现如今,只愿爹爹能给白姑娘一个公道。”
晋义不明就里,只暗中握了夫人的手。这样的事情,在晋家从来都是最忌讳的。
晋老爷乃是贫苦出身,大富贵之后最恨的就仗势欺人,更不许以强凌弱,此乃晋家最严的家规之一。
以前有个老掌柜,仗着是最早跟着晋老爷打拼天下的老资格,不但苛扣下人的工钱,还强行占有了几个丫环。晋老爷知道后立即将这老掌柜缚入官府,从此不许再入晋家。
晋礼现如今犯下的事,无疑让晋义离晋家大权更近一步。
晋老爷终于命四人又重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