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云渺欢天喜地地接过那烤鸡,小鼻子闻闻那味道,头上火红的狐狸耳动了几下,显示了他心中的愉悦。他张嘴咬了一口,满嘴流油,“好吃,好吃,好吃!”
他这会儿说话,倒是十分流利了。重央冷淡的眸子瞥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休养生息。
两人一顿饱餐,随后又安静了起来。此时正午的太阳很烈,只有山洞里还有清幽的凉气,若是此时出去,定会被晒得头晕脑胀。
云渺之前经常在烈日下曝晒玩泥巴,如今却没什么兴致了。现在他有了朋友,朋友在的地方,他就觉得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呆着也挺好。
从早上起来打水采野果抓野鸡,云渺从未将时间抓得这般紧凑,以往他只有一个人,生活十分随性,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经常等到饿了才囫囵吃一通。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凶男人,他得确保对方顿顿都能吃饱,但代价就是太累了。
他上下眼皮不断打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他睁开眼,已经是傍晚时分,有西斜的日光投入洞穴中,洞穴外的天空是一片霞光万丈。
重央就坐在洞口那边,他身后是璀璨的霞光,那光线给他长而密的睫毛镀上金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留下阴影。
他却依旧冷着一张脸,从未贪恋晚霞的美丽,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执着木枝,在地上绘制山河,垂下的眼睫如同鸦羽,遮住森寒的眼瞳。
“在画,什么?”云渺孩子气地揉揉眼睛,迈着轻缓的步子坐到离他近一些的地方,脸上充满好奇,指着地上的画,“是,什么?”
“地形图。”重央见他过来,立刻将地上的画擦去。
他这副担心别人看到机密的模样换做谁看了都会不高兴,但是眼前的小狐狸却不会,火红色的尾巴调皮地一甩一甩,透露着主人的兴奋,问道,“可以,写字,吗?”
“你会写字?”重央这才回过头冷冷看他,幽深的眸子装满嘲弄,似乎是笃定他不会。一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狐狸,还会写字?有意思。
“不,不会。”云渺见他清清冷冷的眼神看过来,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声音瓮瓮的,“可以,教,我吗?”
重央本想拒绝,但是看见他尾巴和耳朵都蔫了下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为何,又说道,“想写什么字?”他将地上残留的痕迹擦去,弄成一片平整。
云渺立刻又高兴起来,耳朵不断颤动,尾巴也忍不住想要上来缠他的手臂,小脸红扑扑,指着他,“你的,名字。”
都相处好几天了,他还不知道凶男人的名字呢!
重央脸上没什么表情,快速在地上写上苍劲有力的两个字,他的字如其人,一笔一划都透露着锐利的锋芒。他薄唇微掀,声音沉郁低沉,“重央。”
云渺怔怔地望着那两个字,那名字像是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刻在了自己心上,喃喃地念出来,“重,央。”
他的声音不同于重央的沉郁冷静,有种清澈干净的少年感,像是晨间鸣叫的百灵鸟。
可能是他喊的这两个字过分悦耳,重央鬼使神差地将手中的木枝递给他,“你试试。”
“好!”云渺接过那木枝,满脸写着跃跃欲试,但是手却很笨,歪歪扭扭的就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
望着如同蛇形一般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和旁边的字体对比,就算是文盲,云渺也觉得自己有几分丢脸,他脸颊陀红,就连耳朵和尾巴也红得要喷火。
“木枝要这样拿。”重央从背后虚虚环住他,修长的指尖缠住他粉嫩的指尖,带着他的手慢慢游弋,终于带他写出了一个像样的字。
云渺手被他这样握着,有微凉的温度从手上传来,他略抬头,就能看到对方挺直如锋刃的鼻梁,和冷漠的下颌,似乎并没有因为彼此贴近的距离而对心绪有丝毫影响。
尽管对方这般冷酷,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跳狂乱了起来,脸颊处像被火烧。
重央真的长得好好看啊。
“好了,你看看。”两个字写完,重央毫不留恋地将手撒开,下颌微抬,示意面前一脸呆傻的看看自己写的字。
“哇!好,厉害!”云渺兴奋地鼓鼓掌,就像一头很捧场的海豚一般,有种娇憨的可爱。
重央见他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嘴角微勾,细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傻子。”
云渺却没有听到,他全身心投入到写字当中,小脸绷紧,十分认真,一笔一划地勾勒,孜孜不倦地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