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温和的反问,一句话堵得青佩说不出话来。
“在这宫中自然是细水长流的好,你又何必非要同人争那枝头的果子。”
“可是……可是从前最受宠的人分明是娘娘啊。”
青佩咬唇,听上去很是委屈。
“花无百日红,不必去争这些。本宫饿了,快些去将晚膳准备好。”
容和用扇子敲了敲青佩的肩膀,轻声催促。
“是,奴才知道了。”
青佩应下,却仍旧还是不情不愿的。
这丫头,是个心性极高眼皮却浅的性子,还需要多磨炼磨炼才是。容和看着青佩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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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内,殿内摆了一桌颇为丰盛的膳食。佟妃又换了一身衣裳,比起去早上去永和宫的那一套,这一身素净了很多。
“藕粉糖糕呢?那是万岁爷最爱吃的,怎么摆的这么远。”
佟妃皱着眉头道,亲手将桌上的菜式重新摆了摆。
她摆好之后,又特意吩咐宫女们将餐具一一擦拭的更加干净,坐在椅子上等康熙过来。
可是眼瞧着时辰都过了,外头却还是没有半分动静。她便也坐不住,干脆起身到宫门口去等。
等到那夕阳渐渐落下,夜色渐浓的时候,适才瞧见那熟悉的身影。
“万岁爷。”
佟妃面上顿时涌起十二分的喜悦来,连忙迎了上去。
“万岁爷可算是来了,我们家娘娘望眼欲穿呢。”
“胡说什么呢?”
佟妃瞥了一眼身边那开口的宫女,随即撒娇般的望着康熙。
“别听封儿胡说,臣妾喜欢等万岁爷。”
“你还没用膳?”
康熙进门,瞧见那桌上一席的饭菜,颇为诧异。
“万岁爷不是说今儿要陪臣妾一同用膳吗?”
佟妃笑着颔首。
“下次若是朕没有及时过来,你先吃便是。德妃素来都是如此,只要到了时辰,不管朕到没到都要先吃的。”
康熙想起从前他批折子晚了,每每去永和宫的时候,容和早就已经酒足饭饱在榻上看话本子了。哪里会像佟妃这般,一直挨饿等着呢。
“德妃姐姐果真如此吗?”
佟妃听了此话,一时诧异的瞪大了双眸。
“德妃姐姐果真心胸开阔,不像臣妾,没有万岁爷在身侧,再好的饭菜用的也是不香的。”
她拉过康熙的衣袖,柔柔弱弱的说道。一双眸若秋水,细腻多情。
“德妃若是有你半分乖巧听话,便也好了。”
康熙扬唇一笑。
“德妃姐姐自有她的好处,臣妾没有旁的本事,唯有一点,那就是真心待万岁爷。”
佟妃低声道,言辞恳切,情深义重。
“朕自然知道你的心意。”
康熙看着佟妃的眼神,一时有些惘然。
容和好像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但是……她对纳兰容若却有过这般真挚的时候。
想到这里,康熙竟是有些吃不下。
就连一向爱喝的鸭子汤,此时也难以下咽。
“万岁爷,可是菜不和胃口?”
佟妃颇为紧张的望着康熙,生怕惹了康熙不高兴。
她进宫时间不长,对康熙却是掏心掏肺的好。实则是幼年时便对康熙一见倾心,如今总算得了机会进宫服侍,自然不会错过任何机会。
“朕今日有些累,故而没什么胃口。”
“臣妾叫他们去准备些山楂丸开开胃。”
佟妃说完,作势便要起身。
“不必了,晚膳不必吃的太饱。”
康熙却抬手拦住了她,佟妃见状只得作罢,娇羞的望着康熙。
“万岁爷今晚上要歇在翊坤宫吗?”
“朕还有折子没看完,明日再来看你。”
康熙没什么心情,他拍了拍佟妃的手,勉强朝她笑了笑。
“那万岁爷可一定要注意身子。”
佟妃不舍的颔首,一路将人送出了宫门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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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内,容和吃饱喝足一时闲的无聊。想着宫中正好住着四个妃嫔,凑一桌牌也是好的。
故而便令人将其余三个都邀到了凉亭上,伴随着阵阵晚风和冰笼,四个人打马吊玩。
宣嫔不是中原人,没怎么玩过,只能算是个凑数的。
而容和本来也没想着赢钱,只是打发时间,故而也很佛。
反倒是良贵人和荣嫔两个是死对头,良贵人当初是险些要了荣嫔的性命的,所以二人针锋相对,打个牌像是随时随地要吵起来一般,倒也十分有趣。
打着打着,容和忽而听到外头车辇的轮子声,伴随着那熟悉的铃铛。四个人都意识过来,转眸从凉亭往宫墙外看。
果真瞧见康熙坐在车辇上,一脸漠然的盯着凉亭,准确来说,是盯着容和。
容和感受到康熙冰冷的眼神,伸手将盖在身上的薄毯拢了拢。
“万岁爷这是要进来吗?”
宣嫔轻声说道,手离开了牌桌。
“三德子,去给万岁爷开门。”
容和朗声说道,用门外的康熙能够听得见的音量。
叫她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康熙便命令车辇继续往前走,看来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三德子!不必去了!继续打牌,愣着做什么?”
容和也不示弱,将三德子叫住了。
“皇上,您别生气。”
魏珠缩着脖子,感受到帝王周身越来越冰冷的气场,腿都在打颤。
“朕果真是太纵容她了。”
康熙握拳,怒火中烧。哪有妃嫔敢像她这般肆意妄为的?
“万岁爷您想德妃娘娘说不定是故意做戏给您瞧的呢,毕竟您都十天没去永和宫了。”
魏珠连忙帮容和找补,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心虚。
“朕为何不去找她,莫非她不懂?”
“德妃娘娘素来便是个心大的,说不定当真不懂。更何况……这一孕傻三年……”
魏珠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瞎扯,恨不得拿拂尘敲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魏珠:我是太监,不是月老,别搞我了
康熙:一个试图让容和吃醋却永远惹自己生气的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