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拿醒酒汤,你坐在这儿,别乱动。”
理智告诉沈清宴,他现在要离表妹远点。
说完后,大步流星的去屏风外去拿醒酒汤,刚端回来,顾舒窈人没了?!
沈清宴蹙眉:“表妹?”
没人说话,但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那是沈清宴从来不会去的。但里面的人似乎喊了一声,沈清宴想了想,掀起珠帘走去。
刚踏进里屋。
顾舒窈跌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眼睛里雾蒙蒙一片。
她似乎是将膝盖磕着了,咬着唇,要哭不哭的,可怜兮兮。
沈清宴闭了闭眼,无声长叹,将醒酒汤放在一旁。快步走过去,还没说话,顾舒窈就道:“表哥你都不抱我过来,害我撞到床沿了。”
沈清宴:“……”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不小。
真是一点儿气都受不得。
这哪里是小表妹,活活一个小祖宗。
顾舒窈还想撩裙子让沈清宴看看她的伤,谁料被子从天而降,将她裹住,整个人突然被拦腰抱起来,又被轻轻地放在床上。
难得顾舒窈没有再闹,沈清宴转身去拿醒酒汤。然而乖巧的表妹只属于清醒的时候,眼前这个醉酒的简直将刁蛮任性表现得活灵活现。
“不要。”顾舒窈偏过头,“好苦的。”
沈清宴哄着她:“酸甜味儿,一点都不苦。这是醒酒汤,不是药,你喝一口就知道了。”
顾舒窈不是很信任他:“那你喝一口?”
沈清宴认命的喝了一口:“是甜的。”
顾舒窈:“表哥你替我都喝了好不好?”
沈清宴故意冷下脸:“不许得寸进尺!都喝掉。”
顾舒窈很犹豫,突然整个人往被子里一钻,死活都不肯出来。
沈清宴被她折腾的没脾气了,看着将快要将自己裹成蝉蛹的顾舒窈,笑出声:“你说你又怕苦,为什么还要喝酒?小家伙自作自受。”
被子里的顾舒窈目光涣散。
她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可为什么还要喝酒呢……
顾舒窈想啊想,终于想起了原因。她从平康坊离开后,回了一趟不良人地牢。她好像不受控的亲自对那两个突厥细作用刑,惹了一身的血腥味。
虽然她已在永乐坊简单洗了洗后再回来,但仔细闻还会有,唯有酒气能够掩下血腥味。
然后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顾舒窈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都不是她愿意喝得……
还不是怕被沈清宴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怕吓着他。
沈清宴现在是真怕了她,怕她把自己憋死,用力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
大约是闷久了,顾舒窈的眼眶开始泛红,水光粼粼,好像哭过。
强烈地躁动不断冲击着沈清宴的理智,他好想将表妹按在床上。
“我好难受,所以我才喝酒的。”顾舒窈小声咕哝。
沈清宴好奇问道:“有谁欺负你了吗?”
顾舒窈重重点头。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沈清宴暂时扫到一边,难得正色道:“谁?”
顾舒窈突然凑到他眼前,纤长瘦弱的手指竖在他的唇边:“表哥,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沈清宴愣愣地点头。
顾舒窈双眼微弯,眼神亮晶晶的:“我认识一个人,他以前对我可好了,能够给我摘星星的那种好哦。他脾气也好,长得也好看。”
沈清宴瞳孔一缩。
下一刻,顾舒窈叹息道:“只可惜,他不记得我了。不过他忘记我也好,我跟他也不是一路人。”
好半晌,沈清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艰难问道:“那个人是谁?”
顾舒窈没说话。
沈清宴又问:“他长得很好看?”
顾舒窈点头。
“和表哥比起来呢,哪一个更好看?”
见到顾舒窈认真地看着他,沈清宴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又似在期待着那个他所希望的答案。
然而顾舒窈对他说:“都好看。”
沈清宴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像是溺水人想要抓住一丝希望:“测表妹对我的好感度。”
[表妹对宿主好感度],八戒顿了顿,惊奇道,[一百!正向!]
“情绪颜色!”沈清宴已经不在乎那个数值,经过这么多次的测试,他知道人的好感度变化莫测,可能只是因为一个无心的举动,就能有巨大的波动,只有情绪颜色才是更重要的东西,它才是真正包含着对方到底对他怀着怎样的感情。
八戒沉默片刻,说道:[透明。]
“表哥?”顾舒窈伸手抚着沈清宴的脸,“你在笑什么啊?”
沈清宴抬眸。
表妹的情绪一直是透明,没有感情注入,因为,他只是一个替身啊。
作者有话要说:别笑,你笑起来就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