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贤一愣，顿时收回目光，语气中的玩笑之意也散去，倒是个知情识趣之人。
顾舒窈压根就不累，这点山路对她而言简直如履平地。但被人视作珍宝的感觉让她心里甜甜的，见着林贤一个人在上面走着，又有一种“我赢了”的成就感。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一个没见过几次的男的去比沈清宴的注意力在谁的身上。
在感情中，她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对一切以前没有尝试过的情绪感到新鲜。沈清宴还没有教会她什么是爱，但提前让她知道什么是占有欲。
她只是想要沈清宴，想要他此生只注视她一人。
潜溪寺的素斋果然名不虚传。
或许是爬了早上的山，又或许是知道佛陀正俯瞰世人，来到潜溪寺的人都觉得这一顿午膳用起来格外香甜。
随山居士见他们与普通百姓一起坐在厅堂内吃着斋饭，且碗中都不剩米粒，满意的点点头。缓声道：“山后竹林有清泉，施主们可以打一罐回去，用山泉水烹茶滋味更好。”
顾舒窈兴致恹恹，但侧头一瞧，见沈清宴对此颇感兴趣，不知为何，也对泉水烹茶来了好奇。果然，当听到沈清宴道：“表妹，等会儿我们去后山看看好么？”
顾舒窈点头：“好啊。”
与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
等顾承川知道时，顾舒窈已经跟沈清宴两个人跑去后山了。侍从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小姐说刚才见您和林郎君谈的正起劲儿，便没来打扰您。她说左右都在寺内，您要去找她也行。”
听听这话——要找她也行。
多么坦坦荡荡。
不怕他去突击检查。
后山竹林里，清风徐徐。
虽比不得报国寺香客鼎盛，但潜溪寺也别有一番幽静。
顾舒窈望着竹林深处，突然掩面，附在沈清宴耳边道：“表哥，你说那里会不会藏着野鸳鸯，我们冒冒失失过去，会不会打扰别人好事？”
沈清宴宽大的袖子下正紧握着她的手，听到这样大胆的言论，惊的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胡、胡闹！”
不知为何，沈清宴突然想起在那日他在报国寺后山赏花，却意外撞见一对野鸳鸯在那佛门之地吃野食。
他当时想走，却被一个神秘的蒙面女郎给拦住。
表妹目光狡黠，让沈清宴艰难的挪开视线，努力用着严肃的语气教育她：“莫要再说这些胡话，这里是佛门清修之地，怎么可能会、会……”
“会什么？”顾舒窈笑眯眯追问。
沈清宴被他捉弄的面红耳赤：“表妹别闹了，咱们去取清泉水后就下山！”
清泉在后山半山腰上。沈清宴望着山路，微微蹲下身，对顾舒窈道：“上来，表哥背你上去。”
顾舒窈正纳闷，只听他道：“刚才不是还说腿酸么，免得等会儿走不到山下了。这段路不算太远，快上来。”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顾舒窈颤颤笑着，双手环上他的脖颈。
当那柔软覆上来时，沈清宴几乎止不住的心跳加快。
“表哥你累的话跟我说哦，我就下来。”
顾舒窈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又撩又甜，让他傻乎乎的说道：“这点路有什么累的。”
顾舒窈将脸埋在他的脖间：“表哥你真好。”
沈清宴嘴角微弯。
两人走到半山腰，沈清宴略有些气喘。好在他虽然是文官，但常年骑马，身体也算健魄。坐在大石块上，略略缓了缓，见表妹拿着竹筒，跑去接了半瓶山泉水过来，递给他：“表哥快喝，看是不是真的像随山居士说的那样。”
山泉清冽。
加之的确是有些累了，沈清宴仰头一饮，少了往昔世家子的矜持，多了几分洒脱，清泉从唇边洒出，滑进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