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里装着几种补灵力的丹药和治损伤的药膏,流火拿着刚从藏室挑选的一只黑扇便踏上了去寻找玄武七怪的路。
这黑扇通体发黑,但黑中自有玄妙之处,至暗,便能出其不意,隐藏自己的灵力,同时发起出其不意的攻击。至暗,便是如同黑洞一般的吞噬力量,只不过这吞噬,冲着自己的灵力去。吸收主体的灵力而发起攻击,从这个意义上讲,再普通不过的一件法器了。
流火看过地图,从羽泽到达北边的蛮荒之地,徒步需要数天,中间经过几座大山与,玄水,称为水,实际上是海,北方便是漂浮在海上的一片大陆,不同于钟鸣之空中其他立于空中的陆地,在海中的陆地更为封闭,环境也是恶劣,有近乎明界炼狱一般的存在。
至于七怪,除了名字,世人对此知之甚少。
但这路,有沫一的一只灵鸟相伴,便显得舒适了许多。
“你是怎么获得灵鸟的,灵鸟不是羽灵的一部分吗?”流火试图为这不情愿的两人打开话题,城池和人心,从来都适合巧取。
“这只灵鸟被封印了,灵鸟本是羽灵的灵力,只受羽灵控制,但羽灵消亡时,将灵鸟封印在法器中,它便听命于法器的主人。”
沫一把摊开手,让流火看手中的一只骨笛。
“羽灵的骨吗?”
“好生残忍。”
“我不明白,你和姐姐是怎么做到对所有人,对这个世界都这么残忍的,难道你们不会怜悯任何生命吗?”
沫一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压迫感,“被残忍的对待过,便不觉得残忍了,不相干,没有情谊,便与物件无异。”
“生命就是生命,怎么能成为物件呢?”流火暗想。
“我记得我进烛洞之前,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回来的那天,你仍旧是西风的朋友。为什么你又......”
流火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不也是一样,我们都没有选择。”
他试图思考沫一被姐姐控制的缘由,却始终想不通,除了西风,还有什么能让沫一去追随一个众所周知的恶人,加害最为要好的朋友。
“你对玄武七怪了解多少?”
沫一发问了。
“几乎没有,到地方最好打听打听。”
“我们只有两个人,你害怕吗?”
流火可以理解她的担忧,但并不完全。
“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是去招募军队。并不一定需要动用武力。”流火其实也不觉得动用武力会造成什么危险,没有一刻他感到自己处于完全安全的境地,这样的生活已经刻在骨子里不得不去习惯了。
沫一觉得这样的讨论没有意义便没有接下去。
玄水的水不是一般的海水,是整片具有吞噬力的微小颗粒,吸附灵力而形成流动的态势。传说这水下,有吸收灵力而幻化出生命的鬼怪。好在他们并不需要接近这水面。
落地了。
这片陆地和他们想象的并不一样,没有想象中的野蛮与无序,反而是一番祥和的生活图景。
在一处酒家坐下,在角落里寻了仅剩的位置坐下,临了几位看起来笑得朴实的壮汉。
“客官,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叭”
来招呼的店小二眼里闪烁着一丝玩味,而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投来目光。
“客官有所不知,近来那玄水水怪化了人形,正在这北方肆虐,劝两位小心行事。”
“可否再打听一事?”
小二讪笑,“客官请说”
“素来听说北方有玄武七怪,各有异能,他们可是何人?”
邻桌的一位壮汉这时突然大笑起来,“外乡人听信了谣传罢了,玄武七怪,不过是喜欢为非作歹的几个水怪,与嗜血成性的水怪不同,他们灵力更强,也更擅长蛊惑人心。有趣的是,他们在这里生活千年,把自己当成了人。”
“怪,非人。”
原来这威名远扬的玄武七怪,在北方人眼中只是不入眼的几只水怪吗?
小二却摇摇头,“害,其实他们已有几百年没出现了,有人说是被其他水怪消灭了,有人说是回玄水了,有人说,”
他突然神秘起来,放低了声音,
“他们就在我们身边。”
酒家中的客人仿佛都被这小二玩笑似的恐吓而惹得发笑,乱哄哄地吵闹作一片。
“那要如何寻找他们呢?”沫一努力让声音穿透出这片嘈杂。
“到他们的肚子里找吧”
嘈杂愈演愈烈,但小二还算客气,
“不知二位远道而来寻这七怪做甚,但七怪曾经确实横行,百姓积怨已久,真想找的话,他们在沙木曾安有一家,也许可以在那里打听打听,但个中凶险,二位三思。”
“沙木要如何到达?”
“从此处一路向西,见到一片林木丛生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告辞”
流火在桌子上留下几块来自明都的碎银,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