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我是您的书童,我叫李安。”
庭院里,一个比李乙顼大不了几岁的孩子拦住了去路,只见他诚惶诚恐的跪在李乙顼的身前,手指交叉贴于地面,额头顶在手上,做出恭敬臣服的姿态。
“额,你是谁啊?”
李乙顼被这突然蹦出来的李安吓了一跳,他依旧很不习惯别人这样跪他。
父亲一直告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上、只跪父母,下、则跪天地。
而自己与这眼前人素未谋面,他凭何要跪自己啊?
“小人自幼无亲无故,被遗弃于山野之间,百世修得福分,被主家捡来,受其恩惠,赐李姓,予我吃穿住行,教我读书写字,养育、再造之恩小人无以为报,今有幸能为少爷随从,百死而无悔。”
这套说辞李安思前想后憋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
其实原文有数百字,不过李平他们说少爷这般尊贵的人,肯定没时间听自己说那么长的东西,所以这才精简了一下。
“百死而无悔...可是,给你这一切的又不是我啊,我都不认识你。”
李乙顼挠了挠头,他总是什么都没做,便能收获到一堆来自陌生人的感恩戴德,这让他觉得受之有愧。
“小人的一切皆来自于李家,是老爷亲赐了我们姓名,给予了我们生命,少爷贵为李家长子,当为我主,求少爷将我留下。”
听到李乙顼言语间好像不打算要自己,李安害怕了,他不敢想象不被少爷接受的自己该如何回去面对同伴,面对养育了自己的琴姨。
要知道当大家得知了少爷要收一位随从的时候是多么的兴奋,而在自己被选上的那一刻,大家又是多么的羡慕与自豪。
可如果自己就这么被退回去,珍贵的机会被自己这样的人所浪费,李安无颜再面对抚养院的大家。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书童?要一直跟着我了吗,像小环姐那样。”
李乙顼考虑着,其实他并不介意身边多一个人伺候,但他介意的只是...像李安这样一直跪着的人。
李乙顼的身边总是不缺少向他下跪的人,但他更想要一个可以站着和他交流的人。
“是的、是的,从今天起就由我来服侍少爷,少爷的命令就是我的生命!”
李安恨不得把头按到地里去,来表达自己对李乙顼的尊敬与服从。
这么夸张的吗?
李乙顼有些坐立不安,面对李安的狂热,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有些后悔收下李安了。
“我记得奴隶制度好像在前秦王历十七年就被废除了吧?哈哈。”李乙顼玩笑似的说道。“不过,你还是先起来吧。”
“对不起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安赶紧起身,惶恐的道歉。
毕竟圈养奴隶的罪名,轻则监禁、流放,重则…可是死罪。
“好了好了,我上课快迟到了,有什么路上说吧。”李乙顼招了招手,先一步跑了出去,李安赶紧跟上。
…
“哇,家里这是怎么了?”
李乙顼有些诧异,先是书童,现在又是…
“少爷您好,我叫大牛,是老爷派给您的仆从。”马车前一个粗壮的男子对着李乙顼腼腆的笑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见人的感觉。
只是李乙顼站在他的阴影下抬头仰望。
“额,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仆从了,我跟父亲聊过,我不喜欢你们跟在我身边。”和李安不同,这回李乙顼明确的拒绝了。
“李主管跟我说过,说少爷您不喜欢大人们跟在您的身边,但我今年才十二,比少爷您大不了几岁。”大牛憨厚的回应着。
啥玩意儿,十二?你管这叫十二!
看着那比父亲可能都还要高的个头,估计得七尺多高吧?好似一座小山般的压迫力,而就这样的家伙,居然才十二岁,这可能吗?
“所以少爷…”
“算了算了,有什么事等下课回来再说吧,我现在得去学院了,不然真要迟到了。”
李乙顼可不希望自己第一天上课就迟到,他赶紧打断了大牛的话。
“哦,那我...”大牛显然是第一天赶这些,好像还有些不太熟练,回过头东张西望,好像不知道该干什么。
眼尖的李安赶紧去抽出车凳放在马车旁,小心的用手护在李乙顼的身旁,看着他进了车厢,李安才跟着上去。
“谢谢啊。”
大牛对李安感激道。
李安点了点头,进了车厢。
车帘落下,但马上又被掀开!
“等等,今天的车夫,不会是你吧?”
李乙顼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大牛。
大牛憨厚的笑着。“不止是今天,少爷以后的车夫都是我,放心吧少爷,我放过几年的牛,知道怎么驾马。
放牛和驾马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在李乙顼疑惑的目光中,大牛一屁股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