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前头的空地上,有排排新砍伐的树干被立在地上。不肯投降的冀州将士就被并州军剥光了上衣绑在上面,任凭他们怎么鬼哭狼嚎都不放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嘴硬不肯投降的越来越少,如今也就剩下一个张郃。
吕布听说他已被饿晕过几次却还是没有低头,心下啧啧称奇,打算亲自出马劝降:“这人我记得,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要伤了他性命。”能和他战三四十合才露出颓势的,完全可以数得过来。
乐进无奈地说:“那袁家大公子都求饶了,怎么这汉子这般倔强?再者,叛军之将,怎么还有脸面讲究起骨气来了?”
吕布摸了摸下巴,好些时日没有打理过的胡子有点扎手,问道:“他原先是个什么职位?”
乐进早已经提前摸清了底细,在军中打探过了,立即回道:“这人在张角叛乱的时候应募参军讨伐黄巾,因为作战勇猛,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了军司马。”
吕布扬眉,手指轻轻扣在面前的案几上:“这么说来,他曾是韩馥的部属了?”
“正是。”
“和袁绍可有什么渊源?”
“暂时不曾探得。”
吕布想了想:“没理由啊,我去看看。”
走到兵营前头,自有有眼力见的士兵搬来胡凳。吕布大马金刀地往上一坐,直言不讳地对着张郃说:“我看你倒是有些本事,怎么要与袁绍这种叛君的小人为伍?”
张郃“呸”了一声:“你这认贼作父的小人,不配和我说话!”他一个三十岁的膀大腰圆北方大汉,本来是气势十足。可惜因为气力不足,加上饿得面色发黄,这斥责显得很是弱势。
跟着吕布后面的乐进眼皮子跳了跳,董卓毕竟是将军的黑历史,唯恐将军怒气发作踹张郃。张郃滴米未沾许久,若是没收好力,当场踹死都有可能。
没想到吕布只是挖了挖耳朵,完全没有生气:“哦,我认贼作父,你背叛朝廷,也高贵不了哪里去。这样看来,我们才像是更有共同语言啊。”
张郃怒气冲冲道:“一派胡言!我对朝廷忠心耿耿,谈何背叛?”
乐进插嘴说:“袁绍可是自封冀州刺史,不听朝廷号令。你助纣为孽,难道还不能叫你一声叛将?”
“袁公对朝廷忠心耿耿,谈何背叛!只是可惜天子年幼,被尔等奸臣蒙蔽,若要我受降,休想!”张郃一脸的坚毅之色,一副不屑于与尔等小人为伍的模样。
吕布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还真有人当袁绍是大忠臣啊。”看来,天子散播的消息是完全没有渗透到冀州来。
乐进劝说道:“当今天子可是不世的明君,称赞他仁慈智慧的百姓,能从并州直接排到洛阳城去。我们此番前来,也是特地为了助力冀州消灭黄巾余孽。你这么误会,完全是被袁绍给蒙蔽了啊!”
张郃一脸不为所动。若真是冲着消灭黄巾余孽去的,怎么会精心埋下陷阱攻击冀州军?
乐进从铠甲里面掏啊掏,掏出来一份从吕布那厚着脸皮要过来的报纸:“你看,这报纸上写的!”正巧,这一期报纸时事政治大谈特谈天子即位以来做的种种利民惠民措施。乐进踮着脚,直接将其怼在张郃脸前。
张郃偏头不看,乐进不依不饶地转动报纸的方向,继续朝着他的脸怼。
张郃气得“呸”了一声,打湿了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