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老人去了,他的家人哭着涌进院子,陈潇拉着席云霆避开,直接出了后门。
以老人的修为和年纪,这本是喜丧,可放在如今的环境下,老人一走,全家没有了主心骨,怎么能不感到凄惘。
出了老村长家,陈潇一瞬间有些迷茫,席云霆紧握了一下他的手,陈潇才回过神来,他勉强一笑,道:“大哥,我们走走?”
席云霆自然是依从他,俩人几个起落,远离纵横密布的巷子,沿着稀疏的阡陌向着山上走去。
来到了这里,陈潇不由的想要看看当初的扦穴的地点,那里如今住着的是韩家的人。
原本远离村民孤零零的一座宅院,因为新镇的不断扩建和发展,下边也陆续的有了住家。
这里的地势较高,正可以俯瞰下方,陈潇和席云霆肩并肩站着,他举目眺望。
现在席云霆的厄运光环可控制在周身方圆四五米,并不会压制本地的风水气场,陈潇能清楚的看到这里翻腾的生气。
浓郁的生机使得这片盆地植被茂盛,郁郁葱葱,人畜兴旺,民生安泰。
明明上空还汇聚着勃勃生气,下方却是人喊马嘶,哭声伴随着尖叫。
陈潇向哭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不得不搬离的少年不舍自己的旧物,跟父母起了争执。
父亲责备打骂后,见孩子哭了,那位母亲又是伤心又是无奈,抱着孩子俩人对着垂泪。
这一幕几乎在每一家上演,好似末日来临,争相逃命。陈潇哂笑,对常家村的人来说,如今不正是末日吗?
尽管已经知道太椹天境将要崩了,可上层仙门的举措,给了陈潇一种虽然很严重可并不是无法应对的错觉。
当亲眼目睹了人们的哀戚和无力,才真正明白凡人的绝望,他再也做不到冷静旁观。
他紧握着拳,低喃的说:“大哥,我想做点什么。”为庚生、为太椹,为所有涉及到的天境,那些如常家村百姓做些什么!
席云霆看了看他目光中的坚定,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回去之后,陈潇一扫假期的清闲和慵懒,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他开始没日没夜的思索,想要找出一个能彻底挽回局面的办法。
席云霆与陈潇仿佛是交换了职责,主动承担起了打理家事,采买做饭的担子。
陈潇这一闭关,就是整整一个月。
他回忆了所学过的所有书籍,没有从中找出一点头绪,毕竟他要做的是开天辟地以来,前所未有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经验可以借鉴。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披荆斩棘的杀出一条道路来。
陈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席云霆努力的给他进补,才没让他瘦脱了相。
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席云霆就天天晚上点了熏香送过去,等他睡着了再把他抱回到床上。
当无意间从头上抓挠下一大团头发,陈潇差点因为压力过大而精神崩溃,席云霆不得不把他按进怀里安慰。
陈潇突然哭起来,他哭得可惨,看起来可怜又好笑,“我算是什么大师,竟连一点头绪都想不出来!这些年研究的都是坨屎,年岁都活到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