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树尴尬地笑了笑,“福永这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之间打架也是正常的。”
周舅舅不信他的鬼话,“小孩子打架正常,那你让你儿子去告发我外甥偷公家财产是什么意思?他诬陷我外甥抄袭是怎么回事?这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吗?你如果不肯教训儿子,我替你教训!”
老董有些不高兴,“我说周兄弟,这前前后后我们也赔了不少粮食,我还送了只公鸡给福芝吃,我们福永又是道歉又是受罚,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周舅舅冷笑,“我晓得你们一家子,历来只有你们欺负别人的,不许别人还手。我听说你儿子把我外甥女差点打残废了,董梅花你却说小丫头打两下又怎么了。既然这样,你家里也有孩子,都叫出来,让我打两下试试!”
老董虽然理亏,但输人不输阵,“怎么了,这是我们张家的事情,和你周家有什么关系!”
周舅舅也不是个怂的,“既然你这么说,我来问你,当年你和妯娌吵架,怎么把娘家人弄来了?张家的事情,和你董家有什么关系。”
老董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立刻大声叫骂起来,骂的内容不堪入目,都是无理取闹之言。
周舅舅眼明手快,一把拉过旁边的张福安,一手把三岁的张福安举了起来,“你们说你儿子用门槛砸我外甥女是闹着玩的,我今天也和你们闹着玩一次!”
张福安是老董最小的儿子,比张福芝还小几个月呢!
周舅舅说完,举着张福安就往地上摔,旁边有个人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周舅舅,“周兄弟,周兄弟,可不能摔,要摔坏了!”
张福安吓得哇哇大哭,老董的叫骂声更厉害了,把周家祖宗八辈都掏出来问候了一遍。
正吵闹着,忽然传来张守金的一声怒喝,“都吵什么吵!”
周舅舅手里的孩子被人抢走了,仍旧拎着镰刀站在那里,很客气地和张守金打招呼,“守金二哥来了。”
张守金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老董还在那边骂骂咧咧。
马金花高声呵斥她,“董梅花,你快闭上你的狗嘴,你家里的祸事都是你这张狗嘴惹出来的!”
老董眼睛一瞪,“你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管我?”
马金花现在是族长太太,岂能输了阵势,“管不得你?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老张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光了!现在族里男孩子们说人,人家女方一听到你董梅花的名声,立刻摇头不答应!你造孽造的还不够,你想把张家的名声都败坏到粪坑里去是不是?”
老董仍旧犟嘴,“我在家里好好的,姓周的就来找事,难道是我的错?”
马金花虽然人不在,思路也清晰的很,“你儿子三翻四次欺负福年,人家舅舅来了难道不能做主?你们理亏,说两句好话怎么了?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却比人家苦主还横!你跋扈你有理?”
旁边也有人打圆场,“是啊,梅花,你家福永做的不对,周兄弟来了,你说两句好话就是,怎么能张嘴就骂人。难道你娘家兄弟来了,以后我们也张嘴就骂?”
其余族里妇女们也纷纷站在了马金花这一边。
老董立刻明白了,马金花今日是要拿她立威了。族里这些妇女们自然是帮着族长的老婆,更别说老董今日还不占理。
张守金劝周舅舅,“周兄弟,大老远的来了,晚上别走了,我家里还有点酒,晚上咱们一起喝一盅。守银,守志,你们也来。”
周舅舅忙客气道,“怎么能让二哥破费,我就是来看看外甥和外甥女,等会儿就回去。”
张守银劝,“周兄弟,来都来了,走什么。这天都快黑了,你家里离这里又远,歇一夜再走。既然守金二哥家里有酒,我也沾你的光喝口酒。走走走,守志,走啊,难道你不想喝酒?”
张守志连忙道,“想啊,周兄弟,走走走。”
两个人一起把周舅舅拉走了,张守金让旁边一个孩子把镰刀送回了张福年家里,顺便告诉他周舅舅晚上在他家里吃饭。
张福秀听说后有些着急,“福年,舅舅去二叔家里吃饭,咱们不能让二叔破费啊。”
张福年对张福秀道,“姐,咱们抓一只鸡送过去,家里花生米弄一点,鸡蛋送几个过去。”
张福秀点头,“好,我就去弄。”
姐弟两个很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张福秀把筐子递给弟弟,“福年你去,把东西给二娘。”
张福年接过框子就走了,很快就到了张守金家里。
马金花正准备做晚饭呢,张福年把框子放在她家厨房门口,“二娘,我舅舅来了,还要劳烦您做饭,我家里也没什么好定西,这只鸡劳烦您帮忙杀了,给二叔和舅舅下酒。”
马金花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这孩子真是的,你妈不在了,你舅舅来了,合该我和你二叔招呼,你怎么还送东西来了。你晚上别走了,一起在这里吃饭吧。”
张福年点头,“那就麻烦二娘了。”
张福年一进堂屋,就被几位长辈叫到了身边。
周舅舅再次感谢张守金,“多谢二哥帮忙照看几个孩子。”
张守金摆摆手,“福秀这孩子乖巧听话,福年读书好,人又懂事机灵,都是我们老张家的好孩子,我自然该照看着。周兄弟以后来了,只管到我家里来。”
马金花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有鸡,有豆腐,有鸡蛋,还有许多蔬菜,这年月能有这样一顿饭很不错了。
张福年跟着吃了顿好饭菜,心里却想着姐姐妹妹在家里可能吃的很简单。
后天考试成绩就要出来了,他一定要多弄些肉给姐妹们吃。
周舅舅吃过了之后对张守金兄弟几个说了许多感激的话,然后带着张福年走了,天已经黑了,他回不去了,晚上就和外甥一起睡。
回到家里,张福秀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甥舅两个洗了脚。
张福秀对周舅舅道,“舅舅,您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周舅舅温和地回答外甥女,“你们几个年纪小,今年肯定没打糍粑,我给你们带了十几块,够你们过年吃。那一小块肉,是我们队里才分的。你们队里什么时候分肉?”
张福秀道,“应该也快了,舅舅分了肉留给表弟表妹,我们过几天也会有呢。”
周舅舅摸了摸张福芝的头,“没事,舅舅家里还有呢。”
当夜,周舅舅和张福年睡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张福秀就起床了,她熬了一锅稀饭,炒了两个菜,把周舅舅带来的糍粑切了一块,倒了一点点油煎的两面略带金黄色。
周舅舅一边吃饭一边嘱咐外甥女,“福秀啊,等腊月底我再来一趟,你家里分了什么东西都记清楚点。福年你读了书,你们的工分你也要记清楚,千万别让人糊弄你们。”
张福秀连连点头。
周舅舅吃了一碗就停下了,外甥家里粮食也不多了,他一个做舅舅的,怎么能敞开肚皮吃。
吃过了饭,周舅舅又帮着姐弟两个把张福年最近捡回来的柴火都整理了一遍,全部砍成能烧的长短,太粗的棍子也全部劈开。
整理好了柴火,他又帮着把猪圈清理干净,“你们这猪喂的真好,我估计你们今年能分不少肉呢,要是肉太多了,要些钱也行。”
张福秀点头,“舅舅放心,我们都晓得。”
周舅舅干了一圈的活儿,不管姐弟两个怎么挽留,也等不及吃午饭,直接回去了。
张福秀见实在留不住,把早上用黄豆换的几张千张豆腐强行让舅舅带回去。
周舅舅一走,姐弟三个继续窝在家里。当天夜里,张福年忽然有些激动起来,因为明天他就要去拿期末考试通知书了。
张福年稍微翻腾了两下,一觉睡到了天亮。
张福秀吃惊,“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张福年忽然也觉得好笑,自己怎么跟小孩子似的,“我昨晚上睡得好。”
张福秀也不多问,“你把地扫一扫,看着点福芝。”
说完,她自己去厨房忙活开了。
张福年随意吃了碗稀饭,穿好衣裳后,飞奔去了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那只兔子,是作者小时候经历过的。隔壁大嫂子家的大白狗,抓了只野兔子,哈,我们三家分着吃了。兔子肉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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