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恒:“……”
傅以恒头疼要命,解释着:“我真的不知道,这都是我妈自作主张,跟我没关系。”
单临溪不愿意给他拽着,挣动起来,傅以恒赶紧松开手,护着他肚子:“行行行,你别动了,我不动你了。”
“哼。”
单临溪转身走了。
傅以恒要气死了,打了过去,“妈,您干嘛非得挑这个时候发消息?我刚和临溪谈得正好,您这一发全叫他看见了。”
唐慕青惶恐:“那,那怎么办啊?我不是故意的!”
唐慕青道:“你让我跟他谈谈行不行,我跟他解释解释。”
傅以恒一只手把药酒塞子塞上,“他不一定愿意。”
“那你劝劝他呗。”
傅以恒叹气:“问题是我现在说话也不好使。”
唐慕青决定自救:“那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自己跟他说。”
单临溪接到唐慕青电话的时候,正在种花,唐慕青语气温柔的道:“临溪啊我是以恒的母亲。”唐慕青八百辈子没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了,自己都有些陌生。
单临溪一愣,还以为是卖花的给他打电话,道:“伯母好。”
“你也好!”唐慕青见人愿意理她,赶紧道:“那什么,你有没有空,伯母亲想请你喝杯茶。”
单临溪有些为难:“不好意思伯母,我还得种花,实在是没时间。”
唐慕青笑道:“你在哪种花啊?要不我过去也行。”
“这不好吧。”单临溪道:“您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也行。”
这怎么行呢,电话里哪有面对面方便,看不到表情单临溪也就不会心软,根本没用。唐慕青道:“我正好好久没出去,想出去溜达溜达,你不是弄了个餐厅吗,我早就想过去看看了。”
单临溪道:“我正好在餐厅这。”
“那行你等着伯母这就过去!”唐慕青趁着他还没拒绝赶紧说定了,放下电话就赶了过去。
单临溪叹气,这一天天的。
傅以恒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为人做派比较冷硬,没贴创可贴,就那么坦露着伤口,左手搭着西装外套,迎着阳光走过来,道:“你在干什么?”
单临溪道:“种花啊。”
傅以恒道:“你去歇着我来种。”
说着把铲子拿起来,单临溪道:“那你把那块的草铲一铲。”
傅以恒一铲子下去,铲掉了很多草,还蛮有成就感的,单临溪道:“说了让你铲草,你怎么把我刚种下去的花都铲了?”
傅以恒:“……”
傅星辰在对面偷笑,邵天看着他:“有那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了,你不知道,像我哥这种无所不能的人难得能看他犯错,不趁机嘲笑还等什么。”
邵天道:“那你怎么不去他眼前笑?”
“……”傅星辰看着学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邵天点头:“是。”
傅星辰:“……”
切。
傅星辰拿出小少爷的架势,“你不是要跟我学种花吗?我教了这么长时间,一星半点总学会了吧?”
邵天点头,问道:“我想问下,放花苗之前不需要先撒点肥料吗?”
“为什么要撒肥料?那多脏啊,花可以自己看着长的,不需要我们画蛇添足。”
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邵天笑笑:“那我这么种出事你负责吗?”
“嗯我负责。”
傅星辰毫不犹豫点头,还没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傅星辰有着优越于他人的自信和无所畏惧,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他说是那就是,不是也没任何关系。
因为没有人敢把他怎样。
邵天看着,眸色深了些许,表情淡淡的道:“你要怎么负责。”
“你想我怎么负责都行。”
“那好。”
唐慕青不一会就赶了过来,下车前先整理整理衣裳,她特意搭配了一套好婆婆丝带的,看着就很善良,容易让人放下警惕。
单临溪把人迎进屋,餐厅还没开业,只有矿泉水,单临溪倒了两杯。
两人面对面坐着,傅以恒站在外面,高挺的身躯迎着夕阳,戴着墨镜遥遥的看着水面。
唐慕青温和开口:“找对象这件事真的是误会,我其实就是想认个干女儿,你看我们家全都是男人,真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说罢突然顿住,单临溪也是男人,她这么说岂不是有嫌弃单临溪的嫌疑。
赶紧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好像也不太对……
总之,唐慕青恳切道:“我们家老大是真的知道错了,唉你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把他骂了多少遍了,他是动了真感情,加上本身所处的坏境,有时候想不开就会走上岔路。”
对着唐慕青,单临溪倒是不好说狠话,道:“我知道。”
傅以恒隐隐约约听到些,单临溪这时背对着他,傅以恒小心走过去,靠着门偷听起来。
唐慕青道:“我这人喜欢干脆点,这么着吧,你要是肯和以恒复合,你说个数,多少都好商量。”
傅以恒无语,他和单临溪是真真切切的感情,单临溪才不会被钱收买。
单临溪惊讶:“真的吗?”
傅以恒:“……”
唐慕青道:“当然是真的啊!你只要说个数就行。”
傅以恒捡起破碎的心,颤抖着粘贴好,冷哼,爱是无价的,无价就是天价,他在单临溪心中的分量可不是钱可以估量的,他妈太天真了。
单临溪道:“多少都可以吗?五百万也可以?”
傅以恒:“……”
再说一遍。
多少?
唐慕青道:“五百万那也太少了吧。”
单临溪道:“嗯……五百五十万?”
傅以恒:“……”
唐慕青:“……”
唐慕青道:“以以恒的身家就是打一折也不可能这个价的,你可以多要点的。”
“那算了太贵了我要不起。”
唐慕青道:“不是你花钱,是我给你钱啊。”给钱都卖不出去,这什么千年一遇的赔钱货啊!
“那我想想吧。”
晚上请施工队吃饭,傅星辰也赖着没走,他已经满十八岁了,单临溪倒是不担心他喝酒。
单临溪请客,自然坐在主桌,傅以恒坐在他旁边。一身洁白的手工缝制衬衫,和即使沾了灰也一看就很贵的皮鞋,让他与桌上其他人格格不入,好歹脸上伤痕很不羁,也没有那么突兀。
不断有人来招呼单临溪喝酒,单临溪哪能喝酒,就想以水代酒,但是这些汉子不干,非要他喝酒,傅以恒道:“我替他喝。”
“咋的,你是老板什么人啊?”
傅以恒倒了一杯白的:“未婚夫。”
单临溪:“……说什么胡话呢?”
“哎哟!老板还害羞了!”
单临溪那个无语,跟这些半醉的汉子是讲不通了,也不去硬拦着,想灌就灌吧,反正也不是他喝。
“来来来,这杯我先敬,祝两位和和美美,白头偕老哈。”
傅以恒听着很高兴,痛快喝了。
下一位立马接上:“那我祝一个……合家欢乐,早生贵子!”
傅以恒点头:“谢谢会生的。”
单临溪:“……”
喝完白的又喝啤的,大家来来去去敬了好几圈,最后喝醉了也就没人动弹了,单临溪见傅以恒还好好坐着,也不知道他醉没醉:“你还能走吗?”
傅以恒抬眼看着他,眼睛亮得不正常,“你说什么?”
单临溪就知道他肯定醉了。
但表面上就像没事人似的,拿起笔就能签合同的样子,即使醉了,也还是从容不迫,一切尽在掌握中。
海边蚊子多,单临溪已经有经验,每天早晨出门都会喷点花露水,这时被咬的不严重。傅以恒却惨了,虽然穿着长衣长袖,但蚊子想叮你从来不缺下嘴的地方。
单临溪看见一只蚊子落在傅以恒手背上,条件反射拍了一巴掌。
傅以恒一愣,定定看着单临溪,又垂下视线,叹息道:“你想打多少下都可以,如果你心里能好受点。”
单临溪:“……”
有病。
看人又要喝酒,单临溪拦下来:“别喝了,回家吧。”
酒足饭饱,工人就要散了,傅以恒拿起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稳稳当当,一点不像喝醉的样子,但是走起来就不行,一步三晃。
单临溪怕他摔倒,抓住他胳膊,却被傅以恒握住手。
单临溪一愣,想挣开,傅以恒不松开,“就一会。”
单临溪看他样子到底不再动了,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在路灯下。傅星辰跟在后面,工具人很自觉离开一段距离。
邵天骑着自行车在他身边停下来,傅星辰道:“干嘛?”
邵天道:“就你会看眼色吗?”
邵天道:“临溪哥和你哥是恋人吗?”
傅星辰点头:“是啊,他们以后是要结婚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傅星辰道:“我哥不会放手的,单哥哥的话就算看在钱的份上也会考虑考虑吧。”
……
傅家的车就停在路边,司机已经在等着了,傅星辰上了车,傅以恒道:“你先走吧,我送你哥哥回家。”
单临溪道:“我不用你送,你赶紧走吧。”
“不。”傅以恒“啪”的关上车门,执拗的道:“我要送。”
“……”
这人喝了酒还真是不讲道理!本来平时也很不讲道理,喝完酒更严重了。
单临溪十分嫌弃,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到了家门口,单临溪道:“我到了。”
傅以恒点头。
单临溪打开门进去,傅以恒也跟着,单临溪蹙眉:“你不是送到家就行了吗?”
傅以恒垂眸,撇开脸。
还装糊涂是吧。
单临溪哼了一声,关上门,转身进了屋。
——
没一会,出来一看,傅以恒还站在那,低着头,靠着墙,背影在灯光下那么孤独落寞。
单临溪双手插着兜,看了一会,叹气,走过去打开门,“进来吧。”
傅以恒坐在沙发上,乖乖的,单临溪扔给他一套睡衣,“给伯母打电话不接,你弟弟也没影,你们家还有谁没睡的吗?”
傅以恒摇头。
单临溪无奈极了:“那你就在这睡一晚吧,不过我只有一个房间,委屈傅董了,你就在沙发上睡着吧。”
他说完上了床,刚躺下,身上罩下来一个影子,完全盖住他,傅以恒恳切的道:“我可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