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刘汉少与老杨等人做了激烈的辩驳,就问他,你们家要是有五十亩地,养着一头牛来耕,会不会因为嘴馋而吃掉?
反倒是这个“杀牛令”,乍一看是在保护牛,其实是让牛的经济价值变低了。不许吃肉,不许卖钱,除了耕地,它还有啥用啊?一不小心养死了,还得连累养牛的,谁还敢多养牛?反过来说,允许吃牛,允许卖肉,给把草料还能挤出奶来,牛的经济价值提高了,大家才有养牛的积极性。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越是想保护,得到的结果却是恰恰相反的,基本等于保啥毁啥。比如提倡孝道,即便是黔首百姓,年过七十也可以随便吃肉,说起来这应该也算是保护老人吧?可他真要是一辈子没吃过肉,临老了再让他敞开口吃,一不小心撑着了,吃过去,该算谁的?
虽然尚有颇多疑虑,但是杨彪不是王允,不会和刘汉少硬怼,而且这些年在刘汉少的折腾之下,很多看着不靠谱的事还偏偏都让他干成了,所以也就同意了此议。
现在好了,大汉的普通百姓,除了人肉不许吃,想吃啥就吃啥,除了制服不许穿,想穿啥就穿啥,无形之中也是为他们扩大了消费空间。
接下来就是如何鼓励发展家庭养殖业的问题了。
再经商议,最后决定以个体家庭为单位,每家蓄养的大型牲畜类,牛、马、骆驼,五数之内,不用交税;中型家畜类,猪、羊、狗,二十之内,不用交税;小型家禽家畜类,鸡鸭鹅兔,百数之内,不用交税。
与此同时,也设置了两条新的禁令,必须遵守,第一,城中家庭,不在此列;第二,只能圈养,不能放养。
要是生活环境安定,没有灾祸战乱,没有苛捐杂税,农家发展起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可等到那个时候,要是家家都赶着五头牛,二十只羊上山吃草,一座山头够啃几天哪?所以,允许“免税蓄养”的牲畜数量虽然不少,但是真正能不能养的过来,还要看百姓们是不是够勤劳,能不能割回来那么多草料。
对于此议,起初老杨也不大赞同,咱们大汉百姓何止千万,要是家家都养这么多牲畜还不交税,那国家得少赚多少钱呀?陛下您是不是忘了,我这个首相可是个欠债的,到现在都没还完银行的贷款呢!
刘汉少大喝一声:“老杨,你这个帐,算的不对!”
百姓们要是自己养牲畜,自己杀了自己吃,咱们好意思上他们锅里抢块肉么?可是他们要是贩卖牲畜,杀了卖肉,是不是就得交税了?要是有商贾把并州的牛羊贩卖到洛阳来,是不是也得交税了?要是牛羊都加工成腊肉、香肠和罐头,再卖出去是不是还得交税?
这叫“产品增值”,中间环节一层一层的赚钱,咱们就一层一层的收税,不仅能养活更多的人,还能收到更多的税,怎么可能会少呢?
老杨捂着脸琢磨了半天,最后疑惑地问:“陛下,照这么说,是不是最后谁吃肉,谁就负责交税啊?”
刘汉少理直气壮地说:“对呀!他都有钱吃肉了,从牙缝里剔下点肉丝出来交税,难道不应该么?”
于是老杨又捂着脸琢磨,是不是自己最近吃肉太多,陛下有意见了?
然而刘汉少却搂着老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杨啊,民以食为天,农业是国家的根基,这话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