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见康熙似乎有些出神,遂轻声问道。
“朕没事。”
康熙微微扬唇,好在他同容和能够相守,不必经历生离死别的痛楚。
“没事就好。”
容和颔首,只听得外头一阵喧闹声,她下意识的转眸去瞧。
在看见那走在众人拥簇下的人之后,容和下意识的愣住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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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纳兰大人跟他的夫人吗?果真神仙眷侣,好生登对!”
“听闻夫人想要那灯会上的彩头,纳兰大人力压群雄,一口气做了五首诗夺得头彩呢。”
“难怪我瞧着夫人手上的那只兔儿灯这般精巧,原来是灯会上的彩头。”
女子们窃窃私语,其中更有不少花样年华的小姑娘,将纳兰容若视作神明。
容和的眼神放在纳兰容若身上,根本没办法忽略掉他身侧那位清婉可人的江南佳丽。
那便是纳兰容若明媒正娶的夫人,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确如同一对璧人。
十指紧扣,似乎极为亲昵。女子的手上提着一盏兔儿灯,顺着她的动作摇摆。
容和微微扬唇,正准备关上车窗。
没料到纳兰容若却正巧看了过来,那一瞬间,纳兰容若便甩开了夫人的手,下意识的往马车这边走来。
正巧马车前头的人群散开了,车夫扬起马鞭,车便快速的往前弛去。
容和收回视线,却终究还是没有关上车窗,任由夜风吹在脸上。
“夫君,你怎么了?”
卢氏不解的望着纳兰容若,看见夫君微微失神的样子,她的心下意识的揪了一下。
“哦,没事。”
纳兰容若摇头,卢氏上前还要继续握住他的手,可容若却快步往前走去,没有给她机会。
“夫君,你这是要去何处?”
“回府。”
纳兰容若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容和居然出宫了。她应该也正巧看到了自己适才同卢氏并肩而行的样子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劝自己放下。他尽力同卢氏过好每一日,相敬如宾。可这一切都在看见容和的一瞬间猝然崩塌。
容若明白自己所做的没有一件错事,却总觉得愧对于容和。
“夫君,你走慢些。”
卢氏下意识的快步跟上,可她终归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儿家。一时跑的急促,竟跌落在地。
“啊。”
她的脚踝摔得很疼,下意识的哀叹了一句。
“没事吧。”
纳兰容若终究不是心软的人,他转过身,担忧的望着她。
“夫君,妾身没事。”
卢氏见容若这般关心自己,一时颇为感动。眼泪浸湿了眼眶,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还能走吗?”
纳兰容若轻声问道,后者下意识的颔首。
可哪里还能站的起来,便是动一下脚踝都疼的厉害。
“我背你吧。”
“夫君,还是找下人抬轿子来吧。”
卢氏摇头,纳兰容若好歹是朝廷重臣,怎可做出这样有违身份的事。
“你我既是夫妻,便不必拘泥于这些。”
纳兰容若轻轻摇头,弯下腰将卢氏背了起来。
卢氏很轻,背起来并不费力气。她微微红了脸,二人虽然已经行过夫妻之礼,但她却还是不敢将手揽在容若的脖子上。
“多谢夫君。”
她附在容若耳边,轻声说道。
“不必这般客气。”
纳兰容若摇头,轻声道。
“好。”
卢氏咬唇,却下意识的回眸看向那早就已经隐没在人群中的马车。
她嫁过来之前便听闻夫君从前有过未婚妻,是他的表妹惠儿。嫁过来之后,纳兰容若虽然温柔体贴百般宽厚,卢氏却明白,夫君的心里始终藏着旁人。
可惠儿如今并不在京城,能够让夫君这般失魂落魄的女子是否就坐在适才的那辆马车上呢。
卢氏颔首,将脸靠在容若的肩膀上。
她明白夫君是爱而不得,她不会去闹也不会去弄清。慢慢等,总会等到夫君放下的那一日。
“夫君,你今日作的那首词我很喜欢。”
“哪一首。”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卢氏的声音如同晚笛,悠扬动听。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月光洒在了二人身上,将影子拉的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卢氏很温柔,会治愈容若,但是正文描写不会很多,会写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