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这么说?”
魏珠倒是颇为诧异,这丫头是个极有心性的。
“是啊,师傅要不要帮一把。这次他们也实在做的过分了。”
魏珠摇摇头,“且看她自己怎么还击吧,要想在乾清宫站稳脚跟,迟早要经历这么一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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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同由仪两个住在一个屋子里头,这几日外头天气热,她们两个便时常用银子弄些冰块回来降温。
今日她们自然也同样吩咐了下人们拿冰块来,那些冰块放在盆子里用盖子盖着。
白华随手掀开盖子,却在那冰块之上看到了一条盘旋着的银蛇。
那蛇足有手腕粗,应该是冻久了的缘故,行动有些迟缓。
可却也足够吓得两姐妹连声尖叫。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么大声的尖叫,旁人自然也赶紧过来查看。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大家都咋呼了起来。
一时间闹得沸沸腾腾,半个乾清宫都像炸了锅般。
唯有容和不动如山,十分淡然的坐在自己房里喝茶。
直到白华一脚踹开了她的房门,她适才放下手里的茶杯。
“姐姐这是做什么?”
容和故作懵懂的看着她,白华气势汹汹走上前狠狠的扇了容和一巴掌。
“你敢放毒蛇害我!我在乾清宫伺候了五年,你算什么东西。”
容和被扇了这么一巴掌,依旧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姐姐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还想装傻,那蛇分明就是你放的。”
白华见容和这般漠然,顿时越发气愤,巴掌又带着风挥了过来。
只是这次没能如她所愿,容和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又快又狠的扇了回去。
白华被这一巴掌扇的耳朵嗡嗡作响,“你敢还手!”
“我同你皆为奉茶宫女,就连姑姑都不能轻易责罚,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何不敢还手。”
说完容和又打了一巴掌回去,这接连两巴掌彻底把白华打懵了。
这几年她仗着梁九功的关系在宫中素来是作威作福的,哪里想到会碰上这么一枚硬钉子。
“这乾清宫真是反了天了!”
白华正委屈着,转眸却见梁九功不知为何已经站在了门口。她顿时装作柔弱的扑倒在地,哭成了泪人。
“你一个新来的竟敢在乾清宫动起手来了。”
梁九功严厉的瞪着容和,容和垂眸心中只觉得好笑。
“你这样的宫女是不敢再放到万岁爷身边伺候了,来人趁早打发出去。”
“等等!”
梁九功话音刚落,魏珠便笑着也走了过来。
魏珠一脸温和的笑着,“梁公公何必这般生气,不过就只是宫女们起争执罢了。”
“起争执?你看看都打成什么样子了。”
梁九功翻了个白眼,知道魏珠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莫非容和没有挨打吗?是谁先动手的。”
魏珠笑眯眯的看向容和,容和伸手朝地上哭天抢地的白华一指。
“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花溪姑姑,奴婢刚来时您曾教导过。在乾清宫伺候的人脸面是最重要的,她既打了我的脸,我岂有不还手的道理。
若是由着她打我,往大了说,便是丢万岁爷的脸。”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自比万岁爷!”
梁九功听了越发气愤,连声呵斥道。
“哎哟梁公公,跟一个小姑娘动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魏珠见梁九功动怒,心中痛快极了。
“你多大的人了,跟小丫头吆三喝四的丢了咱们的体面。”
梁九功被他这么说,顿时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他最厌恶的便是魏珠这般阴阳怪气的样子,偏他没法子反驳。
“究竟是为了什么,白华姑娘也别哭了,且仔细说来我们才好断案啊。”
魏珠倒是先寻了一张椅子坐下,颇有主事人的风范。
那白华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今日瞧见冰块上白蛇的事说了,她一口咬定是容和所为。
“宫女是不能用冰的,你们从哪来的那么大一盆冰块呢?”
宫中冰块唯有主子和一等宫女能用,她们四个当中也只有花溪有用冰的份额。
白华顿时泄了气,求助般的看向梁九功。
梁九功咳嗽一声,原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花溪只得开口。
“是我送给她们两个的,天气实在太热,我也是体恤她们的辛苦。”
花溪轻声解释道,魏珠却笑出了声。
“看来花溪姑姑一碗水端不平呐,单给了她们两个容和却没有。”
“原是打算明日给容和的。”
花溪倒也不紧不慢的解释。
“这冰块暂且搁下不提,你又如何确定那白蛇是容和放的?”
“除了她还有谁!从前都没有,她来了便出现了!更何况今早上还有人瞧见容和在御花园的假山池子旁转悠呢。”
白华皱眉,哑着嗓子喊道。
容和瞥了她一眼,“我去御花园是接露水给万岁爷烹茶。”
说完容和转身将早上接好的一瓶露水拿出来放到桌面上,“这几日万岁爷火气重,清晨露水烹的茶能够清热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