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惠嫔当真心疼,以她的位分悄悄帮衬便可以了。
莫非惠嫔只是想借若离的事除掉自己?
容和抬起头,看着头顶这四四方方的晴朗天空,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如今她只是一个在康熙身边稍微得宠些的宫女,惠嫔便开始不放心了。倘若真的按照历史走向成了德妃,那她的前路,该是多么的荆棘丛生,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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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内,惠嫔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
“娘娘,那容和果真不一般。”
惠嫔身边的宫女名叫软烟,是她的陪嫁。
“是啊,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女子。难怪梁九功都这般提防着。”
惠嫔扬唇笑了笑,看着那玉如意泛出的光泽,轻声又道。
“跟先皇后一样聪明,难怪万岁爷这般的偏爱。”
“先皇后聪明又如何,还不就是个短命鬼。娘娘您才是这宫里独一份的恩宠呢,这样冷的天,皇上都挂念着您。”
“皇上来,不过是念着从前本宫和先皇后的情谊。等到日后宫里头有了新人,哪里还有本宫的位置。”
惠嫔带着淡淡的哀怨,将那玉如意递给软烟。
“送去阿哥所,给二阿哥。”
“是。”
如今二阿哥生母早逝,皇上还没有决定谁来抚养。
惠嫔同先皇后素来交好,也是做过额娘的,故而起了些心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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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容和去过翊坤宫后,惠嫔倒是再也不曾对容和提起过若离。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冬至。
天气自是比先前更冷,大雪几乎是日夜不停歇,将乾清宫里头的桂花树都压断了好几根。
清晨容和起床,走在院中只听见啪嗒一声,一大根桂花树便狠狠的砸在了她脚边。
只差半寸,这大树枝便要砸到她头顶了。
容和心中虽惊慌,但却没有手足无措。
“这样大的雪,你没事吧。”
花溪连忙走上前来,关切的拉过容和的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认没砸到适才放心。
“昨儿便压断了几根,有个小太监被砸到,险些丢了性命。”
花溪嘴上嘟囔着。
“可昨晚上的雪并不大。”
容和却淡然的抬眸,看向了眼前的树干。
比起前天晚上的那场鹅毛大雪,昨晚的的确算不得什么。肉眼可见,眼前这株桂花树上并没有多么厚重的雪。
“大抵是这几日都被雪压着,故而早就裂了吧。”
花溪笑了笑。
容和也点了头,“姑姑说的是,不过也是我运气好,否则恐怕便要躺在这里了。这树枝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呢。”
“下次注意些,千万别在树下走了。”
花溪抿唇,将容和肩膀上的雪花拍了拍。
“我先去伺候了,你收拾好了便赶快来。今儿可是冬至,午后咱们还要包饺子呢。”
“是。”
花溪吩咐完便急匆匆的往内殿走去了,容和却站在原地,她仍旧觉得疑惑。
于是她走上前,仔细的端详了一眼那树枝。
容和首先看的便是断口处,那模样与其说是被雪压断,倒不如说是被锯断的。因为切口很是整齐,上面还残留着一些丝线。
“容和姑娘,在这蹲着瞧什么呢?”
听到声音,容和抬眸看过去,是魏珠的徒弟三德子。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树枝古怪。”
容和扬唇道,三德子连忙凑上前来。
“哪里古怪?”
“你瞧像不像是被人锯断的。”
容和轻声问道,三德子瞧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
“的确像,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做这样的事。”
“蠢笨的很,这里我并非一定会路过,倒不如给我下毒来的快呢。”
容和笑了笑,颇为不屑的说道。
“姑娘知道是谁了吗?”
“在这乾清宫,跟你师傅作对的还有谁?”
若是仅凭白华一个人,定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容和看向不远处站在廊下当差的梁九功,还有他那随风吹起的红色帽穗,抿了抿唇。
“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师傅?”
“自然要告诉的,这样好的把柄你师傅定然喜欢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