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阳回过来一个微笑抚摸的表情，方棠双手捂脸，低头闷笑。
方棠家的团年饭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要带学生要搞科研都是大忙人，一家三口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坐到一起好好吃顿饭。
方父方母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想打下手却被轰出来的方棠负责倒酒，他举起杯，笑得眉眼弯弯：“爸，妈，话不多说，先干了这杯，来年又是幸福新一年。”
一家三口举杯共庆，一桌子菜大半都是方棠喜欢吃的，方父方母不停地给他夹菜，顺便拉家常，两口子一年到头估计也就这一次有时间关心他们的宝贝儿子。
“棠棠最近看起来怎么这么开心？是碰上了什么好事吗？工作很顺利吗？”
“你们放心好啦，我工作顺利得很，今年又赚了这个数。”
方棠比划出一个数字九，得意地扬起眉。
对方父方母来说，方棠每年的收入再多也只是一个数字，反正他们也根本不可能用得了这么多，两口子关心的明显还是其它的事情。
“你和那个叫许映阳的小孩是怎么回事？都有学生跑来找我打听你们的关系了，你们以前就认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方棠没想到自己妈妈会开口就提到许映阳，一口饺子吞下去，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呃……我们就……以前是同学啊，我在国外交换那一年认识的，你们之前也没问过我我就没说啊。”
他的声音里明显透着股心虚，当年他们偷偷登记结婚两家父母是都不知道的，他爸妈甚至不知道有许映阳这个人的存在。虽说国内早两年就通过了同性婚姻法，但普通人的接受度毕竟不高，他也不知道他爸妈知道了他和许映阳的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再者说他跟许映阳现在的关系本来就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该算什么。所以，至少在现在，他并没打算跟自己爸妈坦白。
“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没考虑过谈恋爱结婚的事情吗？”
“妈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方棠很无奈：“干我们这一行的四十岁结婚都不晚。”
“那不行，”方父一脸正色：“这事还是得尽早考虑，明年你必须给我带个人回来。”
方棠：“……”
吃完饭，方父方母在客厅里看春晚，方棠躲回房间里和许映阳打电话。
“春节快乐！吃完饭了吗？”
许映阳带笑的声音传来，方棠趴进床里，黏黏糊糊地回答他：“你也快乐，刚吃饱了，你呢？”
“我也吃完了，我妈在跟我姨她们打麻将，家里一堆的小屁孩吵死了，我躲到阳台上来，才能跟你说说话。”
方棠轻笑：“你家里这么热闹啊？”
“是啊，下次带你一起来玩？”
“好！”
“对了，我大概初四就能回去了，到时候去找你玩吧。”
“这么快？”方棠有些喜出望外：“不是说要到元宵之后吗？”
“我妈初三就要跟她的小姐妹们一起去国外旅游，我一个人留这里也没意思，还是回去吧。”
“那你爸呢？”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他们早就离婚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方棠喝了两杯酒，原本还有些醉意，这下全都醒了，他坐起身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啊？”
“高三的时候，我爸出轨家暴，就离了，我大学毕业后回国工作，我妈也跟着一起回来，去了老家定居。”
方棠微微皱眉，他还记得许映阳妈妈的样子，那是个非常温柔漂亮的女人。许映阳以前就跟他说过他爸妈是在国内念书时的大学同学，一毕业就结了婚，他爸爸去a国留学，他妈跟过去陪读，他爸在那边经营了二十多年终于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华人大律师，而他妈妈一直没有出来工作过，和大多数的家庭主妇一样，性格软弱没什么主见，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围着老公儿子转，一生都几乎奉献给了家庭，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落到这样一个结局。
只是，方棠想，事情发生在高三的时候，为什么当时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那个时候怎么没有告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