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庚倏地抬头,“他要干什么?”
“别这么敏感,放松点,”孔信一手豆浆一手包子,吃得一脸满足,口齿不清道,“昨天咱们捡了他的大漏,老狐狸肉疼呢。”
“你说那个修内司琮式瓶?”罗子庚反应过来,沉声,“他想吃咱们的货?”
孔信冷哼,“那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孔二少回国
在房间里吃了早饭,罗子庚正在收拾桌子,孔信揪着衣角将人拽过来,手指灵活地整理他的衣领,“傻小子,出门在外,形象很重要。”
两人身高差不了多少,罗子庚一低头,就能看到孔信莹润的嘴唇,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亲昵得令人肝颤,他突然心尖一抖,猛地将孔信推了出去。
“卧槽!”孔信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惊奇地咋舌,“你小子吃错药了?”
“我……”罗子庚尴尬不已,喘着粗气看向他,目光撞进他清澈的眼眸,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他突然一转身,往门外走,“我大概真是吃错药了!”
疾奔回房间,猛地将门摔上,罗子庚倚在房门上大口喘息,方才的那一刹间他竟然想吻孔信,想将那个男人按在怀里,死死吻住那张善辩的嘴……
要疯了!
真是要疯了!
灌下三大杯凉开水,罗子庚整理好表情慢吞吞走回隔壁房间,抬眼看到孔信果然是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借口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他好像没办法对孔信撒谎。
“孔哥……”罗子庚犹豫着叫了一声,“我刚才……”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敲响,孔信站起来,拍拍罗子庚的肩膀,低声道,“角落里坐着去,别他妈胡思乱想。”
说完去开了门,罗子庚汗涔涔地一眼看去,倏地神经绷紧——潘南华带着秘书站在门外。
“潘总,”孔信冷淡道,“进来吧。”
潘南华进来,他是个气质儒雅的老收藏家,中式布衫,两鬓斑白,进门就含笑握住了孔信的手,“叫什么潘总,世侄,家父与令祖是故交,我们不该这么疏远。”
孔信从善如流,“潘叔,坐下说话,”说着指向罗子庚,“这是罗家大少,想必潘叔不会陌生。”
“是,是,”潘南华眼眸笼上一层怜悯,悲戚地长叹,“看到子庚,我就想到和你父亲一起赏玩古瓷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唉……这人啊……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罗子庚脸色不虞,和潘南华一握手就松开,站到了孔信身后,没有再说什么。
孔信开门见山,“潘叔,我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件琮式瓶我还没有玩够,暂时不打算出手。”
潘南华不以为意,笑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昨天是我手下的人眼力不够,没认出那个雍正官窑的残品竟然值古今阁出四百万,今天我来……只是想借来赏玩赏玩。”
孔信一笑,“子庚,拿出来请潘叔掌眼。”
罗子庚顿了一下,有些不情愿,但没有忤逆孔信的意思,去保险柜中取出琮式瓶,捧到了众人面前。
潘南华连忙带上老花镜,颤巍巍地凑到琮式瓶边,用显微镜细细观察,指腹摸着细腻的釉子,喃喃自语,“这样的釉色……气泡……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孔信笑问,“潘叔还觉得这是雍正官窑?”
“……不好说,”潘南华皱眉,仔细查看了琮式瓶的里里外外,才缓缓摘下老花镜,看向孔信,“这确实是南宋修内司,世侄,怎样才愿意出手?”
孔信脸色冷下来,“潘叔,我说过了,还没有玩够。”
潘南华沉默片刻,对秘书道,“小李,让孔大少看看我们的诚意吧。”
“是,”秘书利落地将保险箱打开,请出黑色锦缎上一尊白润莹泽的羊脂寿星,精雕细琢,纹饰清晰,繁而不乱,包浆醇厚,一看便知是宫廷旧藏乾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