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只是咬了牙直吼:“你胡说,你胡说!你闭嘴,闭嘴……我没有……”
毓臻却依旧不肯罢休:“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嫉妒怜儿,他不会跟你争的,哪怕他比你牺牲得多,比你更有资格拥有这个天下,他不会跟你争的,也不会任人摆布,即使是我……怜儿爱的人是毓弋,我清楚得很,既然答应与你好,自然也不会翻悔,你根本不需要嫉妒怜儿,你根本不用防著他,你大可以放了他,怜儿不会跟你争的。你根本不需要下这麽一道旨意!”
“你无理取闹!”凤殇咬著牙看了毓臻半晌,仅仅说出那麽一句话来。
毓臻毫不退让地回了一句:“你残酷不仁。”
“你!呵呵……够了,毓臻,够了。”苍凉一笑,凤殇终於敛起一身冷怒,“毓臻,你不要忘了,我是皇帝。”见毓臻只是无声冷笑著看著自己,凤殇微声道:“没有一个皇帝会允许威胁到自己的东西存在的。不要说哥哥根本不可能在淮州,即使是真的在,到今天,到这局面,我也只能杀了他!”
“为什麽?”
“你还问我为什麽?”凤殇直直地对上毓臻的双眼,“今日在这皇位之上的人若换成了你,你会因为顾念兄弟之情,而放任一群反贼吗?”
毓臻先是一怔,随即冷声说道:“怜儿不仅是你的哥哥。你不要忘了,这……”
“这天下是用他的命换来的,对吗?”凤殇淡淡地接了下去,“既然如此,我决不允许有谁,危及到这个天下,哪怕那个人是哥哥自己!”
“借口!”毓臻脱口而出。
凤殇一笑,背过身去:“就当是吧……我确实嫉妒哥哥。”顿了顿,他才低低地道:“毓臻,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话音落下,凤殇慢慢地合上了眼,眼睫轻微地颤动著,似是有泪,却始终是干的。
过了很久,他身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渐渐的,远了,门开了又关,关上的刹那,发出“喀嚓”的轻响,跟心里某个地方重合了起来。
真明二年的冬雪来得特别早,漫天盖地落遍了沧澜的每一个角落。
静王府里多了一道不时响起的压抑的咳嗽声,静王毓臻便三日两头地让人从外面请来大夫,开下各式药方,让人不禁好奇,究竟是谁得了病,让静王如此挂心。
“大哥,咳咳,我这是每年冬天都会犯的,过了冬就会好的,你不用这麽劳师动众地请大夫啊。”小柳半靠在床上,平日还带著血色的脸上多了几分苍白,人也像是瘦了,目光却还是精神的,看见毓臻捧上来的药又跟昨天的不同了,终於忍不住叹了口气。
毓臻笑著把药递给他:“每年都犯的病,你不会厌烦麽?能根治总是好的。何况大哥也不是请不起大夫,何不让你少受点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