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被都督府的马车送回郡王府。
沈颢眼下暂无合适的身份把晓芙留在身边,不过他知道白屠的秘密,暂且让晓芙住在郡王府也没甚不可。
目送马车走远,来往行人时不时投来目光。
要知道,京城公子排行榜的前几位,是鲜少聚集在一块的。
萧慎、傅温言,以及沈颢,他们三人单单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不少姑娘家,还有妇人们频频朝着这边张望。
傅温言早就习惯了,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沈颢道了一句:“殿下,你是来找我的么?”
不然,怎会这么巧合,正好出现在了五军都督府附近?
萧慎俊脸冷漠:“嗯,孤有事与你相商。”
沈颢淡淡一笑,虚手一请:“那还请殿下入府详谈。”
萧慎面无表情的迈入都督府。
傅温言眼观鼻鼻观心,愈发觉得,太子殿下碰到对手了啊。
他和萧慎都很清楚沈颢的底细,更是知道沈颢与孙姑娘根本不是亲兄妹。
傅温言暗暗感叹:殿下……目前处于劣势啊。
不得不承认,姑娘们都会喜欢沈颢这样温柔体贴的男子,至于太子殿下……
傅温言轻轻摇头。
事情不太妙。
*
白屠对京城所有贵公子的私生活,都相当的感兴趣。
探子刚刚回来禀报,他便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了!”白屠笑出了泪花,桃花眼中风流缱绻,坐没坐相,外袍半敞,对手下勾了勾手指,“过来,照着本郡王所说的去做,这样办……”
手下闻言,神色浮现出瞬间呆滞。
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郡王素来如此胡闹,他应该早日习惯:“是,郡王。”
白屠又问:“孙姑娘可回来了?”
手下回禀:“孙姑娘刚刚回府。”
白屠担心夜长梦多,孙姑娘被太多人惦记上了,迟早会离开郡王府,他要早日从孙姑娘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白屠捯饬了一番,带了一盒子刚做出来的蜜桃口脂,这便去了晓芙的院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晓芙觉得,兄长又回来了,至少兄长看着她的眼神,又与彼时一样了。
白屠一过来,就看见了一张桃花芙蓉面,好一个娇俏的小姑娘。
可惜了……
他不能娶妻,不然可以考虑考虑。
白屠暗自惋惜,漂亮可人的聪明女孩子,谁都会喜欢啊。
“孙姑娘,你一日比一日好看了呢。”白屠毫不吝啬的夸赞。
晓芙眨眨眼,她一直都觉得白屠怪怪的,但架不住白屠长得好看呐!
晓芙本能生出好感,她在郡王府白吃白住好一阵子了,也不见白屠厌烦她。
晓芙笑道:“郡王,你也一日比一日俊了。”
两人互夸了一句,彼此心情都好。
白屠挑眉:“孙姑娘,你有没有发现,你我二人性格相投,容貌相仿,都是一等一的好容色,而且皆是心地善良,惊才绝艳,世间少有!”
晓芙不由得一阵飘飘然。
说实话,闻此言,她觉得自己更加优秀了。
晓芙觉得很有道理,她连连点头:“嗯!我也认同。”
白屠拉着她的小手,两人到亭台下落坐。
白屠递了一盒口脂给晓芙,道:“好东西就要分享,这个送给你。”
晓芙很喜欢白屠之前所赠的口/脂,水润沁甜。她直接收下,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她现在有钱了,不用白吃白住白拿。
白屠一把摁住了她的小手。
“孙姑娘,你不必与我见外。”白屠言归正传,“你是药王传人,能住在郡王府,也能让我这府邸蓬荜生辉啊,孙姑娘……你这里可有令人产生幻觉的药?”
晓芙:“……”
甭管是什么药,她都能研制出来。
但,她怎么觉得白屠目的不纯啊。
晓芙犹豫。
白屠立刻道:“孙姑娘,你也知道,我这人浑身都是优点,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过于风流,但本性如此,我亦无法自控,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你就当帮我一把,可好?”
晓芙露出怀疑神色,但突然又邪邪一笑:“郡王是想要/助//兴/的药?这个,我倒是可以办到。”
白屠:“……”助//兴?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得手,哪里敢/助/兴。孙姑娘比他想象的路子野啊。
白屠装作是个老手:“还是孙姑娘懂我。”
晓芙拍了拍胸脯,道:“郡王放心,今晚日落之前,我会把药交到你手上。”
白屠甚是欣慰,与此同时,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晓芙。
孙姑娘也是个妙人儿啊!搞不好,与自己是同道中人。
*
萧慎在都督府待了一个时辰,他与傅温言出来时,迎来无数双目光。
五军都督府外,寻常时候没什么人敢聚集,但今日午后,不知为何,来来往往的百姓愈发频繁,就连行脚商也装作偶遇,特意过来瞄上几眼。
“太子、傅公子,还有沈大人都是弱冠之年,但皆未成婚,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啊!”
“难怪了……不久之前太子惊马,是沈大人冒死相救呢!”
“太子与沈大人关系甚笃,那傅公子该怎么办?”
“你还没听说么?傅公子是白郡王的人!”
“……”
萧慎耳力敏锐,傅温言亦然,二人骑在马背上,隐约听见了流言蜚语,顿时面色铁青。
然而,流言就如同秋天着火的茅草,一旦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以不可逆转之势席卷了整个京城。
脑洞十分发达的百姓们,很快就认定了几对蓝颜知己。
太子与沈大人是一对。
傅公子是白郡王的知己。
药王传人是个多余的女子,她/插/在了这两对知己中间。
*
庆帝听闻流言,半晌没有回过神,他需要相信太子,也相信自己挑中的沈颢。
大庆虽是民风开化,但男风也只是暗中见不得光的阴私,权贵们很少搬到台面上来。
萧慎是大庆储君,万不能如此!
庆帝让自己冷静下来。
谁年轻时候还没办过糊涂事呢。
庆帝深刻了解自己的脾气,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太子的脾气也了如指掌。这一次,他打算以柔克刚,不去硬碰硬。
这些年的经验让他深刻领悟,硬碰硬只会让父子关系更加不和。
所以,庆帝什么都没做,装作不曾听到宫外的流言蜚语。
*
这厢,萧慎命人去彻查了一番,他面色阴沉,把傅温言叫到了跟前,道:“都是白屠干的!”
傅温言:“……”他能怎么办?!他难道不想直接弄死白屠那家伙么?
萧慎深呼吸,胸膛微微起伏,明明一切顺利,但又觉得诸事不顺。
萧慎:“你去见见他,让他闭嘴!”
傅温言:“……”为什么总让他承受这些?
他感觉这是白屠的一个局,且他就是白屠要等的猎物。
傅温言从不关注自己的容貌,而今,他只恨自己太过俊美,否则又岂会摊上白屠这厮!可恨的是,白家有救驾之功,还有一块免死金牌在家中摆着,无论白屠这厮做了什么,他都能全身而退。
傅温言为难:“殿下……我……”
萧慎不给他反驳余地:“若非因为你,白屠不会出此诡计!”言下之意,谁捅破的天,谁去补。
傅温言:“……”不是……他招谁惹谁了?除却太过俊美,他也没犯什么事啊。这年头,长得好看也是错?!
*
傅温言约了白屠单独见面。
他觉得是时候把一切坦白言明了,他不好男风,也丝毫不想与白屠来一场风花雪月。
日落黄昏,入秋之后,夜来得格外早。
傅温言不愿意再去郡王府,以免被人看见,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了茶楼下面,驱马之人挨近车帘,道:“郡王,如您所料,傅公子果然会在这里约见您。”
白屠勾了勾唇,特意用上了蜜桃口脂,他从袖中掏出两包/药/粉。
一包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另一包会让人保持清醒,但无力反抗。
他都很想试试呢……
白屠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忽的一笑。
谁说一次就能中?
这种事是应该多试试啊。
白屠施施然下了马车,一袭雪色长袍,佩戴碧玉抹额,好一个公子人如玉,所到之处,幽香四溢,这是泡了大半个时辰花瓣澡的成果。
这厢,傅温言已经打好了腹稿,手中的长剑反反复/复//拔//出来,又//插//进剑鞘。
谈若白屠不知悔改,他今晚不会手下留情。
这家伙,已经/骚/扰/了他太久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傅温言去开门,入眼就是白屠那张精致到令女子都会黯然失色的脸。
傅温言一愣,不过旋即就收敛一切惊艳之色,一想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傅温言面色铁青,冷冷道:“进来吧!我有话与你说!”
傅温言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私底下见了白屠,故此,身边没有带随从。
这一点,白屠料到了。正合他的心意。
迈入屋,合上门。
美人桃花眼潋滟波光。
傅温言顿时觉得不太对劲,他准备公事公办,直接言明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