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扬刀劈开了重重叠叠路障,躲过了几个陷阱——这陷阱他一路上遇见太多次了,现在已经可以驾轻就熟的避开。
陆沉终于追上了贺平安,他甚至可以听见那人急促的呼吸声。猛地一伸手,扫到了贺平安散开的头发,紧紧抓住一缕。
就像兔子被抓住耳朵一样,只听“哎呦”一声,贺平安摔在地上。陆沉也被带倒,双手死死地卡主贺平安的腰,抓到了。
一个翻身,把贺平安按倒在地上,一只手就可以捉住他两只细细的手腕子,挣扎的腰被膝盖抵着就老实的动不了了。
陆沉望着身下这人,纤纤细细的骨头架,仿佛一个使劲就能捏碎。身子又软又烫,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嗯,就像捉住了一只吓傻了的兔子一样。
就是这么个人却困住了他三百精骑,陆沉不禁皱起了眉。
“你是墨子山的?”
陆沉问道。他看着贺平安,眼睛睁得老大,睫毛眨巴了两下,面色比纸还白,白得隐约可以看见青色的脉。嘴巴还微微张着,显得唇红齿白。
原来总是若隐若现令人气恼的小白影子,此刻化为一张鲜活的面容。
“今后和我干,饶你不死。”
“不干。”
贺平安终于回过神来,干干脆脆的回答道。
陆沉道,“不干也好,省的我麻烦。”
说着站起来,抽出剑,直指贺平安。
用剑尖抬起这人的下巴,看见的果然还是一张愤愤不平的脸。
就这么杀了他吗?
一句话突然出现在陆沉脑子里。
瞬间觉得脑子一翁。
眼前那张鲜活的面容也忽然变得模糊,原先麻木的疼痛感此时都变得无比清晰……
这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日的征战早已使陆沉疲惫不堪,大伤加小伤,只是他不允许自己显现出半点疲相,脑子里的那根弦也始终紧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