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说什么?
林沉楼压根听不明白。
可她哭的那么伤心,那么委屈。
他闭了闭眼,认命了,走过去,俯身轻轻拍苏兰的背:“好了,别哭了,没人要赶你走。”
苏兰低哼了声,眼泪还是不停地掉,转身背对他。
林沉楼叹息:“……没见过你这么喜怒不定的人。”
“你懂什么?”苏兰哽咽着说,想来想去,气不过,抓住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林沉楼扯起唇角,揉揉她软软的头发,起身进厨房削苹果。
回来时,苏兰已经不哭了,把揉成团的几张面纸扔进纸篓,等他一坐下,就可怜兮兮地靠了过来,无声地抱着他。
林沉楼说:“吃苹果。”
苏兰闷闷的说:“喂我。”
林沉楼用叉子喂了她一小块苹果,看着她闭上嘴,双颊鼓鼓的咀嚼,开口:“你明天没衣服穿了。”
如果没记错,这位大小姐从不会一件衣服穿两天。
苏兰无甚所谓:“不是有一套现成的?”指了指门口的袋子,抬眸不怀好意的笑:“……大不了内裤反穿,偶尔一次,可以的。”
他移开眼睛。
苏兰好笑的盯着他发红的耳根,扑上去吹了一口气,毫不意外的看见那淡淡的浅红变成了深红,他回头怒视:“苏兰!”
“又没关系……”苏兰低声说了一句,小手指勾住他的,声音安静下来:“沉楼,我对你是认真的。”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可以指着良心发誓——”
林沉楼倏地站了起来。
……不是觉得这个反复无常的大小姐没有诚意。
……不是不信她的‘良心’。
只是……只是……掌心下不仅是跳动的心脏,更是柔软的——他转身就往房里走。
苏兰问:“你去哪里?”
林沉楼头也不回:“……洗澡。”
他可以肯定她笑了。
但是猛地回过头,对方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气定神闲。
能怎么办?
他永远拿这个人没办法。
*
沙发不能睡人,林沉楼打了地铺。
他在外面的客厅里呆了很久,看上去是在读书,其实脑子里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只是在熬时间,等里面的人快点熟睡。
过了凌晨十二点,他关灯回房,看见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甜,松了口气。
天气凉了,她一只脚露在被子外面,他又把被子拉好,才躺到了地上。
半夜。
他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身上一沉,整个人动弹不得,蓦地清醒过来,起初以为遇到鬼压床,然后才发觉……某人从床上滚了下来,正好压在自己身上,于是温香软玉抱满怀。
——凉水澡白冲了。
苏兰也吓了一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身底下的人太过于熟悉,没什么可担心的,便又闭上了眼睛:“……沉楼,我困了,你别动手动脚。”
林沉楼哭笑不得。
恶人先告状,岂有此理。
他没好气的说:“苏小姐,你先睁开眼睛看一看。”
来回几次,苏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一条缝隙,模糊的喃喃:“床太小了,怎么一翻身就滚了下来。”
林沉楼说:“回床上睡。”
苏兰连打了几个呵欠,彻底醒了,赖在他身上,更不肯走了:“不要,让我抱一抱,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凶——咦?”微微一愣,双手捧住他的脸,不确定的问:“沉楼,你是不是——”
——起反应了?
话没说完,林沉楼已经一下把她抱到了床上,一声不吭地重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水流声响了起来。
苏兰躲在被子里笑,强撑住困意,等他出来。
林沉楼洗完澡,刚在地上躺下,听见床上窸窸窣窣,翻来覆去的声响,淡淡道:“苏兰。”
苏兰低头看他:“嗯?”
“再不乖一点睡觉——”
“干什么?”苏兰两手扒着床的边缘,又生气又伤心:“凌晨两三点钟,你要把我赶出去?”
林沉楼看着她,心平气和:“再不好好睡觉,你来打地铺,我睡床。”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答应了负责任,说过了不戏弄我——姬公公甩给林教授的锅,请接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