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暗的木楞小屋里,炕边一只煤油灯,灯火妖娆地曳动,播撒一室的暖意和春情。
大总管落了门栓,锁了小窗,转头一步步向炕上的人走来。
丹吉措像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俘虏,在炕上一寸一寸地退却,退到墙边,瑟瑟发抖,随即像是发现了救命的金稻草,一把拽过炕上的棉被,蒙头盖住,身子缩得小小的,把自己囫囵地藏到被子底下。
阿巴旺吉顿时一愣,胸中震出轰鸣一般的阵阵笑声,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古人有掩耳盗铃之说,这害羞连连的小山雀就是在掩被偷欢。
难道蒙着大被/干“那事”,“那事”它就不是“那事”了!
半晌,没听到什么动静,丹吉措战战兢兢地从被子里露出半颗头,一双眼。
视线随即与男人撞个正着。
他发现那男人坐到了炕上,一件一件脱着衣服,脱得慢条斯理,沉着悠哉。
丹吉措顿时脸色涨得更红,胸口憋闷得喘不上气,微微闭上两眼,却又忍不住透过浓密的睫毛,斜睨着眼偷看对方身体上每一处的隐秘。
麦色的肌肤在油灯下闪动出光泽,一条条肌肉和若隐若现的伤痕随着动作缓缓颤动。男人的身体泛着铜簋表面经年累月酝酿出的浓重韵味儿,又有着陈年云杉木料经过指纹往复摩挲后的温润滑腻。
某种扑面而来的山野气息。淳朴,稠郁,诱人心魄。
阿巴旺吉静静地望着丹吉措红润的脸,唇边浮动狎昵的笑,一声不响地脱掉贴身的中衣,最后是皮靴和裤子。
丹吉措只敢隔着两扇密密实实的睫毛,往那要紧的地方瞧了一眼,立时就捂住脸不敢抬头。满头满脑里晃悠的都是那红通通热辣辣竟然还会动弹的东西,他的脑袋也跟着发起烧来,烧得简直快要晕过去了!
“小俊人儿,过来……过来抱着,嗯?”
大总管的声音难得温柔了一回,也是怕把这乖巧的娃给吓到。
羞怯单纯成丹吉措这副模样的一只小男伢,他当真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觉得有意思,又觉得这娃当真是个娇贵的人儿,忍不住想好好地捧过来疼爱,不能轻慢了他糟蹋了他。
这永宁坝子里行过成丁礼的男男女女,到了十五六岁,哪个还能没结交过阿肖,没在花楼里欢爱过?!
既然只讲情爱不讲婚姻,阿肖之间所谓的“名分”往往就是男人做的一挂猪膘肉,女人绣的一条花腰带。只要交换了信物,互相确定了情谊,就可以夜夜去爬阿夏的花楼。大家和则聚不和则分,甚至于同时交往两三个临时的阿肖也算常事。
阿巴旺吉倒并非是个对那事很随便的人。
在这云顶寨里身份地位都到了一定的位次,反而不能像那些责卡、俾子那般,随意与人上炕下炕,完事以后再拍拍屁股走人。
再者说,模样和性子一般的男伢,他也瞧不上眼,觉得没有“嚼头”。
可他也没有想到,这小俊人儿这么地“不随便”,这么地金贵。
“宝贝儿,嗯,过来,让老子抱抱你……”男人继续轻声地哄。
丹吉措像个小佛一样盘腿蹲在被窝里,满脑子的咪咪麻麻轰。他这时候闭着眼也知道,男人就赤/条条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眼前。
难道他自己也要这样露给对方看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