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一声仓皇呼喊从米璃口中窜出,若不是被壁障死死拦住，她一定在那一瞬间就冲过去了！
就在对面，颜生正被死神掐着咽喉。
房间并不大,三四米远的距离，什么都看得清楚。
黑衣男子同颜生一般高，此刻近距离对峙,二人的视线便是完全的水平交锋。
“如果你想好了,那么现在,可以交代了。”
冷若冰封的话语从黑衣男子墨镜下那张口中吐出，裹挟着满满的傲慢。
颜生背抵着墙，下巴因黑衣男子的力道微微上抬，于是他看黑衣男子时,视线是往下垂的。
眼睑耷拉得更低,狭长的眼合成窄缝,目光自然而然带上反抗和不屑。
而他眼底泛着猩红，仿佛倒映出了胸中那一团仇恨之火。
黑衣男子品了他的眼神几秒钟,嚼出点味儿来，给自己说的“如果”添了另一个选项：
“7号，如果你还没想好,那我也不必再给你机会,你现在就可以去见9号了。”
“……是吗？”
颜生唇角勾起一弯弧度，咽喉在人手里,脸上却毫无恐惧之色,语调平稳自如得仿佛自己才是掌控局势的人。
“可我觉得,你不会杀我。”
语音缓缓，十足笃定。
黑衣男子不动声色，平静地问：“为什么？”
颜生：“因为能给你答案的人,只剩我了。”
黑衣男子不语，静静看着他。
颜生：“你犯了一个错误，你应该先杀我再去威胁9号，他胆子小，准能问出来。”
“但你却先杀他再来威胁我，呵……”
他笑出声来，“可惜，我不吃这套。”
黑衣男子也笑：“你就这么自信？”
颜生：“进这个游戏已经有一阵子了，再加上我之前的调查，你们是怎么把成千上万的人带进这个游戏世界的，我已经有数了。”
“而且我确定，你们只不过能以数据体的方式进入这个虚拟世界，并不能真正降临到我们那个现实世界。对现实世界能够产生的影响只能以一种固定方式生效，很有限，并不能随心所欲。”
“目前你们能付诸实践的生效方式，只是通过对某些因果节点的干扰，改变被锁定人群的财产状况。”
“以及特殊情况下对某个人生命的剥夺。但这需要当事人同意。”
“除此之外，你们无法对现实世界干预更多。”
“我成功弄进来了两个人，你就应该相信，你们这个系统存在漏洞，并且，被我找到了。”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我在游戏里消失，那么现实里的我马上就会得到这段记忆。”
“你觉得，拥有游戏世界经验的我，回到现实后，会做什么呢？”
黑衣男子唇角紧抿。
颜生不慌不忙，继续道：“别人你们不担心，因为这种违反常识的经历，一般人无论描述得多么逼真，只会被人当成是疯子，当成在梦游，无法造成大面积的社会影响。”
“可我不一样，我能准确表达出你们实现这一切的逻辑基础，基于科学理论的那种，并且有机会把这些传达给科学界最顶尖的人群，也就是你所谓的摩登原始人中，脑洞最大的那群人。”
“他们会很有兴趣，很快就会有一大批数据专家通过我发现的漏洞来研究这个系统。你们的游戏怕是进行不到最后，就会崩溃。”
说着，颜生的笑容里悄然带上诡邪：“一旦我脱离游戏，我做什么，就都不在你们的掌控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