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看向米璃确认。
米璃对他点了个头:“是的。当时考虑到锯巧族力量有限,不可能完成对洪河的全域治理,才选择了最容易实现的仅仅自保的办法。”
“这就是关键,这一关游戏的关键!”
颜生朝向洪河方向踏出几步,颀长的身躯笼罩在正午的阳光下,边缘处都泛着微光。
“农业生产是农耕文明的基石,而河流是农业生产的保证,维护黄河的稳定,就是华夏民族生存的必要条件。”
“但维护黄河的稳定消耗巨大,就像锯巧族无法以一族之力治理洪河全域一样,当国家处于分崩离析,诸侯割据的状态时,没有一个诸侯国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治理黄河。”
他转回身来再度面朝众人,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身后高大漫长的堤坝就成了最绚烂的背景。
“只有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全域步调一致,才可能实现有效的防洪。所以……”
他目光迥然,字字着力。
“黄河,必须全境属于一个统一的国家!”
*
干枯的洪河如一条死去的巨龙,陈尸在这片干渴的大地上。
风吹来,空气被巨墙般的堤坝挡住,回旋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无声的控诉。
一个游戏而已,背后竟有如此深意,众人甚感震惊。
余对对:“我从来没想过这些。难怪,咱们能一直统一两千多年,没有像欧洲那样,罗马帝国一崩溃,就变成很多个小国家。”
蒋依歌:“我肯定也想不到这点,这……这太深奥了。”
江南:“听起来,咱们,好像挺了不起的。”
“是很了不起。”
米璃道,“华夏民族在偏居一偶的东亚大陆形成大一统国家,并持续数千年至今仍为统一大国,这是很不容易的事。”
“我们更是四大文明古国里,唯一一个血脉未断的古文明,是人类文明的骄傲。”
“达成这项巨大成就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农耕文明对黄河水系的依赖,和常年遭受黄河水患的这一对矛盾。”
“为了生存,这个民族必然、也必须走向大一统。”
“并且不管分崩离析多少次,也会始终不断地再次走向统一!”
这些话听得人心潮澎湃,大家脸上都熠熠生光。
颜生把话题再拉回来:“理解了游戏暗示的这个概念,我们就可以回到游戏本身,来推断真正的玩法了。”
“首先是这一关的设置。”
“游戏一开始不让我们知道彼此的存在,就是在模拟四分五裂的状态,相当于我们是不同的诸侯国,依赖着同一条洪河,却各自为政。”
他起步回到之前画图的地方,重新拾起那根木棍,在泥地上画出一条横线。
“假定,这是洪河。左为西,右为东,流向为自西向东。”
他在直线的左中右三个地方,分别画了一个小圈,然后指着最右面的小圈道:“这里是下游,这个圈代表玄兵族。”
又挪向中间的圈,“这个圈代表锯巧族,你们并不在洪河上游,而只是中游。”
最后,他指向左边的那个圈:“我们还未发现的第三个部族,一定就在这里,在上游!”
蒋依歌:“那里……就是族长说的神域呀。”
江南:“意思是,第三个部族在神域里?一垚他们在神域里?这太神奇了吧。”
米璃:“神域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我想这只是游戏给的一种好意提示,就算我们分析不出来这些,当没头苍蝇也能有个大致的目标,知道该往哪儿去。”
余对对:“可是为什么就能肯定,第三个部族一定在上游呢?”
“因为洪河的状态。”
颜生答,“聊第三个部族之前,我们先来看锯巧族和玄兵族的情况。”
“锯巧族擅长基建,而游戏明确给出了修堤坝和改道的提示。”
“假设,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只有锯巧族一家,那么按照提示进行操作,就是最简单的获胜方法。”
“我们姑且把这个称为:简单胜利法。”
他轻轻敲着木棍:“锯巧族的简单胜利法,就是修堤坝和改道。”
“而玄兵族也有玄兵族的简单胜利法,就是侵略。”
“两个部族的简单胜利法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损他。只要按照这个方法执行,必定有另外的部族要遭殃,导致别人赢不了。”
“这很符合诸侯国各自以各自的方式治理黄河时的效果。”
“我们可以以此推测,第三个部族一样拥有简单胜利法,而他们的简单胜利法,会让我们两个部族都赢不了。”
“并且,显而易见,他们一直在执行!”
众人恍然:“原来是这样,第三个部族的简单胜利法,就是导致洪河变异的原因!”
“而洪河变异,原因只能出在上游,所以他们一定在上游!”
米璃:“洪河水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浑黄的,我们第一次来时,还很清澈。从第二次来,就开始变浑,后来一次比一次含沙量大,洪水的程度也一次比一次大。”
“由此可见,位于上游的部族从第一次来开始,就执行了他们的简单胜利法,至今从未中断。”
“所以,我们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去往上游,找到他们,让他们停止现在正在做的事。”
“三个部族都要抛弃自己的简单胜利法,联合成一体,共同治理洪河,达到共赢。”
“这才是这个游戏,真正的玩法!”
作者有话要说:我泱泱中华,必须吹一波,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