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仙道:“任它千金万两,也不过是一坛酒罢了,哪有什么高下之分。”
这时虞春秋才抬起头,淡淡地朝赵奉仙面上瞥了一眼,认出他那张狐狸面具,便道:“哦,是你。在极乐赌坊里帮我赔钱的那小子。”
赵奉仙直起身,把面具推到头顶,语笑盈盈道:“正是晚辈。前辈葫芦中酒水将尽,还肯喝么?”
虞春秋哈哈大笑,丢开葫芦,伸手就拿了坛酒,一掌拍开红布酒封豪饮起来。
“美酒当前,不喝岂不是傻子?”
赵奉仙就在柳树的另一侧坐下,开了酒坛,小口慢酌。
姜虞抱腿坐在赵奉仙身旁,曲起胳膊肘捅了捅赵奉仙,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奉仙双唇微动,无声道:男人间的事,女人家少管。
姜虞看他像是不胜酒力,不过喝了两口,脸上就浮起浅浅的红晕,连耳廓和耳垂都一并泛红,简直惊了。
这个小变态酒量那么差的吗?
那个虞春秋看起来酒量很好的样子,就他这个三杯倒的酒量,是怎么有脸主动过来找人拼酒的?
赵奉仙喝了几口,忽然把酒坛塞到姜虞怀里,双手交叉枕于脑后,整个人往树干上一靠,望着天上的淡星疏月,缓缓开口道:“昔日春风剑名震天下,扫恶除邪,不知十年过去,春风剑锐意仍存否?”
虞春秋喝酒的动作一僵,酒水便从坛口流出,洒湿了他的衣襟。
“你知道我是谁?”
“晚辈认得前辈背上所负的春风剑。”
虞春秋放下酒坛,摇了摇头,失笑道:“你还欠点火候,回去多练几年再来找我比剑吧。”
赵奉仙先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听到这句话语,像是感到受了轻蔑,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站起来折了条柳枝在手,手腕一抖,柳条顿时绷得笔直。
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出手迅如闪电,直接朝虞春秋脑后攻了过去。
“是不是还欠火候,打过才知道!”
虞春秋叹了口气,挥了挥袖子,像是驱赶蝇虫似地朝后一摆,扫出一片清风。
那袖下之风如云似雾,轻轻地往姜虞和赵奉仙立足之处扫来。
姜虞感到好似一阵春风轻柔地拂过脸颊,那至柔的剑风中似乎暗藏着一股绵长坚韧的劲力,她不知不觉地被那股劲力推着倒退了几步。
赵奉仙以柳枝代剑,招式奇诡,柳枝化为虚影,几乎叫人瞧不清他下一剑究竟会刺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