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糟糕。
望着眼前这明显和帝京不同的陌生城市,惜翠认命地叹了口气。
初春的天,阳光还不算晒。
她身前的宽阔的长街上人来人往。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牵着小毛驴,骑着马,挑着担的行人,往来穿梭,热热闹闹,高高飞舞的青白色酒旗,在春风中摇摇荡荡。
但这偏偏却不是京城的景致。
这app传送地点应该是随机的,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在于,它没有将她传送到海外宽阔的大陆,她尚处于大梁境内。
而app上也足够贴心地显示了她所需要的信息,大梁嘉和五年,杭州。
杭州距帝京有千里。
惜翠收回目光,头疼地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另想办法。
杭州繁华,当铺并不难找,她先是找了个当铺换了点银钱,这一过程还算顺利,出了当铺,接着准备去找间客栈。
就是找客栈的时候出了些麻烦。
她身上没有路引和相关身份证明,去了两三家客栈,账房都十分委婉地拒绝了她。
在来之前,惜翠也曾经想过会碰上这样的窘境,如果实在住不到客栈,她就打算去佛寺或是尼姑庵一类的地方碰碰运气。大梁的佛寺偶尔会收留孤苦无依的女人作为针妇,在寺庙中帮和尚们缝补衣服为生。
不过在此之前,最好还是能找到一家不嫌弃她黑户身份的客栈。
好在,这一次,曲尺柜台后面查账的女人,耐心地听下去了她的说辞。
女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上身一件柳青色的衫子,下身穿着件鹅黄锦绣裙,生得秀雅动人,一双眼明眸善睐,瞧见客来时,便抿起唇浅浅的笑。
听闻她是寻亲北上时路引被偷了,女人有些好奇地问,“娘子夫婿未能与娘子同行吗?”
无怪乎她会这么问,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在大梁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孩子也能帮着打酱油了。
想到卫檀生与妙有,惜翠顿了一顿,“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方与夫婿和离。”
低头看着柜台上的账本,惜翠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黯淡一点,也更具说服力一点,“也因如此,才打算北山寻亲。”
女人当她是远嫁至此,又与夫婿和离,一见不小心提起了她的伤心事,赶忙道歉。
“娘子想要在我们客栈下榻倒也无妨,只是待会儿登记店簿时,我可能要多问两句,”女人道,“还望娘子不要嫌麻烦。”
惜翠松了一口气,“娘子但问便是。”
“不知娘子姓甚么名什么,籍贯何处,家中有几口人?”
提起名字,惜翠想了想,选择报了她家太后的名字。
“我姓孔,单名一个兰字。”
至于籍贯与住处都一一应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