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有多同情,就有多认真。要是谁敢这样欺负她,师父,霁星,万铺主,总有一个能替她出气。眼前这可怜狐狸,说是堂堂首辅的儿子,却要受这种苦头,还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说完,她才察觉自己这话实在有些冒犯。她张了张嘴,犹豫要不要再说点什么,却发现颜怀信似乎并没有生气,又或者他只是没精力生气了。
“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大夫,”风茗怀着点愧疚,主动殷勤道,“或者我去教训一顿那两个歌女,让她们不敢来烦你。”
“你能叫我一句‘哥哥’么?”
风茗惊愕地看着他,怀疑他是病得糊涂了。
她一时没有回答,颜怀信闭上了眼,没有再说什么。这幅被她拒绝,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倒让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哎,罢了,他都已经这么可怜了。
风茗给自己找了个可以接受的理由,轻声叫了句“哥哥”。
颜怀信露出个极轻的虚弱微笑。风茗等着他再说些什么,只等到他熟睡后的轻轻呼吸声。风茗看着他睡眠中也放不松的眉头,心里有点难受,给他捂了捂被子,蹑手蹑脚地离开。
身为相国之子的颜怀信都有如此难处,朝堂真是个可怕的地方。风茗心中感慨,忽的想起了春萍,要是她果真能考取功名,那会是好事还是坏事?突然,她听到一阵越来越近的交谈声,是颜意岚和一个陌生的年迈男人,只能转头从房顶上翻出去。她暗暗决定,以后做什么都不要去做官。
叶望春被颜意岚亲自请到颜府,面对她几乎算得上恭敬的礼数,他惟有回以叹息。整个狐族中,除了尊贵无双的那位,谁敢对颜斯年的儿子施术?他施下的术,又有哪个医家敢解?他迎着颜意岚满是恳求之意的柔软目光,除了拟一张暂缓症状的药方,做不出更多允诺。
“多谢叶老先生,”颜意岚明白他的顾忌,她本也不奢望他会违抗圣旨,“作为谢礼,我有一则消息奉上。”
“颜夫人不必多礼。是何消息,劳烦夫人亲自告知?”
“叶老先生的孙儿,前日从太医院调职,去天牢做了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