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惊恐地几乎要发不出声音。那时明明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战战兢兢地跟颜怀信进了钦差大臣办公理事的营帐。唯恐颜怀信像揪了几个乡府里的贪官恶绅一样把他抄家法办,用不着他多说半句,他就一边磕头一五一十地全招了。燕婉和独山是草原上小有名气的异族眷侣,这二人没什么好怀疑的,但那她口中的什么表侄女,那头流影和鹿族都无法驯服的狼,还有那个来历不清的年轻男子,他是真的一概不知。
他甚至后悔莫及地主动承认自己确实收受过一些牧民和行商的打点银钱,可是几乎每个人都这么干,他又从不因此苛责过他们。颜怀信早年就是从军队里摸爬滚打建立的威名,这些不光彩他可比他清楚。他受不了他的聒噪,喊了两个侍卫进来把这人拖下去,告诉他们,装模作样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明显这倒霉蛋只是做了他行事的工具,不过钦差大臣在想什么,那可轮不到小小侍卫来猜,侍卫都不是傻子,干脆利落地领命行事。
营帐空了下来,颜怀信的书桌前凭空出现两个人。二人单膝跪地,胸口的银火纹在浑身黑色中分外惹眼。
“大人,可要把他们带过来?”
“不,我去找他们。”
颜怀信走到一旁的屏风后,褪下威严繁复的官服,换上身更轻简,更方便动武的装束。
“那男的是什么东西?”
“属下只知他不是流影,不知是何兽族。”
“此事先别告知陛下,待我确认,我会亲自向陛下言说清楚。”
“属下明白。”
颜怀信披上斗篷,带着剑,惴惴不安地前往那妇人的店铺。他希望是自己和流影的感觉出了错,否则风茗该是经历了什么灾厄,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燕婉带着人回到店铺中,独山已把事务处理完全,她于是可以专注于风茗,她自从远远见了那颜大人一面就一直担惊受怕。
“我去煮点东西吃。”
独山对妻子眨眨眼睛,燕婉知道他说的不仅是午饭,还有安神的汤药。
“赶了一早的路,有些饿吧?你想吃什么,我和独山伯伯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