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重复：“没有窍门。”
“你……！”
“夫子，愿赌服输吧。”
就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讲堂最后方传来。
一身着幻修黑袍的男子起身，缓缓走到了讲堂最前方。
“王大人，您，您到了？”
方才急着幻化，居然没发现客座夫子已经到了。
莫非……刚才他全看见了？
夫子顿时心如死灰，
杳姝只觉那王姓幻修十分眼熟。她眯眼片刻，很快想起对方便是修臣手下，那天在游仙境里喊她去‘浮云大典’的蓝袍修士。只不过，他的五官比秘境中更加清秀一些，是个白面小生。
不想几日，对方已从蓝袍修士变成了黑袍修士。
那王姓修也认出了杳姝，冲她暗中挤眼：“这位小修士，确实很有天赋啊。”
话音未落，夫子脸色刷地脸惨白，像只被打湿羽毛的败落公鸡，只不时地翕动一下嘴唇。接下来，他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王幻修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课堂。
同样面对初学者，这客座夫子讲得深入浅出许多，能将很复杂的知识掰开了喂给大家，众人受益匪浅。
下课后，杳姝照常与弟子们一道往外走，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男声。
“我可算找到你了。”
王幻修从套近乎的众多学子中越出，笑着喊住她，“那日你同我说就在玄天宗，我还不信，谁想……你现实里比在秘境中还美？其他人知道铁定会看掉下巴。”
“你们认识？”
众女回首看看她，又看看那黑袍修士。再远处，弟子们也纷纷投来艳羡又嫉妒的打量。
杳姝嗯了声。
“有何贵干？”
王幻修敛去笑意：“能否陪我走一趟？有人想见你。”
杳姝微楞：“去何处？”
“神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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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哪个城区，抬眼便可望见那金色高台。每日清晨，金乌的光辉将高台映亮，仿佛是落入人间的太阳。
一阵持续颠簸后，王幻修的玄蛇车停在了台前，不多时，立刻有浮云卫撩开帘子，探头进来张望。
见到王幻修，对方一颔首，这才放行。
“下来吧，朱仙子。”王幻修道，“我的任务便是送你到此。”
杳姝点点头。
金色的巨门在她面前打开，杳姝深吸口气，径直往里走。
神筵台共有五层。最上面的乃是宴客处，昼夜都有舞女表演，玄天都夜晚都能听见的女鬼歌声便出自此处。而下面的四层有何用处，以及玄天老祖住在哪出，却并没人知晓了。
在身着抹胸渐变莲花裙的侍女带领下，杳姝行走在空旷的回廊内。每隔几尺，便能瞧见精美的画作，炉鼎，熏香，以及大把大把的永寿花。
传闻，一朵这样血红的永寿，就能延长一载寿命。而在神筵台，这样的花几乎到处都是。
迎着浓郁的花香，杳姝想起了王幻修方才的话。
“最近，我们一直在寻你。”
“哦？”
“玄天老祖很欣赏咱们制作的‘建木’秘境，一直想见你一面。奈何你神出鬼没，隔这么久也没见上。”
“见我作甚？”
“就是给些奖励，说些鼓舞的话，不必过于担忧。”
……
眼下，杳姝随着步伐蹁跹的侍女上了神筵台第三层。领路者停在一侧精美偏殿前，曲起优美的颈部，示意杳姝进入。
大门‘支呀’一声打开。
她深吸口气，迈出了左腿。
触底那一瞬间——
浓郁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房中有万千纱幔飞舞，每踏出一步，脚底都会盛开出一朵洁白栀子。
而前方座上，有一位女子。她漆黑如夜色的秀发一直发蔓延到脚踝，直到两侧地上。她缓缓抬眸，明明是平淡的五官，却令人觉得她美丽无比。
杳姝才领悟过来。
这四千岁的玄天老祖，
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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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这把年纪啊，越发能感受到，你做的百鬼十分真实。”雨伞真人将她请到身边，亲自斟茶，“我一直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秘境，但眼下，我却明白了。”
杳姝默默品茶，并不说话。
雨伞真人微微一笑：“将死之人。”
“你的寿元无多了吧？”
“是。”
杳姝重复。
“你不怕？”
她沉默半晌：“怕，但恐惧无用。”
雨伞真人凝视她良久，只见杳姝的双眼黑白分明，里面透着无法伪装的沉静干净。
她是真的不怕——
天下居然有这般奇人？
雨伞真人敛起笑意，问：“你可要什么奖励？”
杳姝再次陷入缄默。
在半山腰上躲躲藏藏并非长久之计，迟早会被细心的暗卫发现，而唯一能与宋谨相抗衡的方法，便是爬到与他平起平坐的位置。
她抬眼，坚定道：
“我想当浮云官。”
作者有话要说：阿姝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