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儿子不对,这一脚,直接弄断了林成仁的两只门牙。
“二叔你明知非凡的情况,还跟他计较作甚?!成仁的伤我自会负责,不劳你在这里打抱不平。”
林武冷笑道:“大嫂,我知道他是个傻子,但也不能规矩都没有!我们林家好歹是世家大族,在大魏有身份有地位,这傻子简直丢进我们林家的脸面。但凡外人提起咱们林家,第一反应就是‘哎呀,你们家世子是不是个白痴’……就一句话,我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才好!”
林武骂得痛快,林非凡听着很不痛快。
狗日的,敢骂我,等着……
林武一番话,将于凤琴气得直哆嗦。
人总有软肋。
当父母都软肋就是子女。
自己可以受千刀万剐,但孩子割破个手指头都会心如刀绞。
“二爷!你说,是哪个外人敢骂我家非凡!只要你说出个名字,我马上调兵拆了他的府邸,剁掉他的舌头!你别以为我妇道人家怕事,怎么欺负我都可以,敢欺负我儿子,老娘跟他没完!你说!是谁!”
林武着实被于凤琴吓了一跳,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女人发起飙来,十头狮子都要掉头跑。
于凤琴可不是说大话。
林家近卫亲兵数千,印鉴就是兵符,在谁手里听谁的。
这娘们性子烈,弄不好真敢调兵去剁了人家舌头。
何况,他刚才也就随口一说而已,压根儿就是没影的事。
“大嫂,你不用朝我动怒,这里没人要跟你拼命。”
于凤琴依旧彪悍如虎:“我儿子就是我的命!你们谁要想欺负我儿子,我就跟他拼命!”
林武真的被吓住了。
心想这娘们别看平时说话都柔得像棉絮儿一样,可一旦牵扯到她儿子立马像老虎一样露出爪子。
“好男不与女斗!”
他悻悻地撇下一句,一拂袖,溜到一旁去了。
林非凡心中更暖了。
于凤琴的舐犊之情令人动容。
见老二林武败下阵来,老三林山亲自出马了。
“六叔公。”
他没有选择和正在盛怒中的于凤琴死磕,而是转向了辈分最高的六叔公。
“不是我咄咄逼人,也不是我想乘人之危。让大嫂交出家主印鉴,重立新家主一事的确迫在眉睫,若不不早日改立家主,咱们林家基业三月后只会毁于一旦。”
六叔公已经雪白的眉毛跳了一下,忙问:“此话怎讲?”
林山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于凤琴道:“大嫂,家主印鉴是林家之物,本该由林家人决定谁拿。你只是个外姓人,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没错,我是外姓人。”于凤琴寸步不让道:“但我夫君当日出征带了贴身金蝉,人如今金蝉未归,可见夫君尚在人世,这印鉴就不能交!”
于凤琴口中提到的贴身金蝉是一种认主的小灵物。这小玩意小如蝉蛹,由主人贴身携带,或置于香囊之中,又或者嵌于项链吊坠之上。
金蝉一旦认主则终身不离,与主人休戚与共。
主人若身死,金蝉则会飞回家中报信后死去。
林盛出征前带了一只金蝉,而金蝉至今不归,因此于凤琴认为林盛尚在人间也不是胡搅蛮缠。
六叔公抚着白须点头道:“凤琴说得有理。金蝉认主,人在蝉在。家主未亡,改立新家主确有不妥。何况改立一事按规矩是要奏报朝廷,由大王御批准奏方可,万一家主换人,而林盛无恙归来,这就闹出大笑话来……咳咳咳——”
于凤琴道:“六叔公说了公道话,家主未死,岂有改弦更张之理。”
林山闻言,淡淡一笑:“六叔公,大嫂,此话差矣。你们这道理放在平常没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非常时期绝不能按常理来办了。”
“噢?”六叔公头一歪,他听了出弦外之音,忙问:“林山,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