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苑辰眉心稍促,摇摇头说:“我也记不得了。自打记事起,我只记得哥哥,父母的长相我都已经记不得了。”
“你还有哥哥?他人呢?”刘贤惊道。
提起哥哥,苑辰眼眶忽然红起来,珍珠般的泪滴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哥哥……我小时候有一年,交趾闹饥荒,哥哥实在找不到粮食,带着我扣响了苑府的大门。哥哥和苑公谈了好久,我记得是从日出谈到日落,然后我就成了苑府的侍女……而哥哥,从那天起就再没出现过。”
“哎,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被亲哥哥卖了换粮食。”刘贤明白,这个世道,为人奴婢的没有几个好命的,不是孤儿,就是流民,背负的不是生离就是死别,反正都是令人潸然泪下的悲情故事。
“小辰不苦。”说道苑谈,天竺少女反而止住了眼泪。“苑公待小辰很好,从来也不让小辰作重活,只是打扫书房,连责骂都不曾有过。”
“那是你的造化,不是每个奴仆都能像你这么好命。就说刘全,因为我可没少受罚……啊……啊嚏!”
因为歇脚的缘故,刘贤身上的汗渍渐渐干涸,深秋的寒气顺着石缝侵入体内,引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苑辰见刘贤受凉,连忙脱下罩在身上的纱裙披到刘贤肩上。
“哎哎……你穿着,哪有女孩子给别人披衣服的!”刘贤连声拒绝。
“没事的。小辰身上的短衫虽然看似短小,却是苑公亲自缝制的,上面还有羊皮,可暖和了。只可惜,苑公刚给小辰加衣,不久就被……”说道苑府的惨案,苑辰止住了话头。
一个大老爷们给小女孩缝制衣服?还是在短衣里面加羊皮?如果怕冷,直接买冬衣不就好了,在夏衣里面加羊皮,不是多此一举吗?
“小辰,能让我看看衣服里的羊皮吗?”刘贤觉察到了蹊跷。
这短衣已经是贴身衣物,刘贤此刻提出要看里面的羊皮,无异于要苑辰脱下罗裙,赤裸上身。少女一阵羞涩,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她如今已经笃定跟随刘贤一生一世,早晚是公子的人,让他看了又有什么关系?想起这些,少女再不扭捏,反手就去解扣。
“啊……不用不用!”刘贤连忙遮住眼睛。“你背后有吗,有的话你背过去让我看看就行。”
少女点头,遵照他说的转过身。
“得罪了。”刘贤蹑手蹑脚将手掌伸进少女的背部,果然摸到了羊皮。他轻轻扒开衣领,将羊皮的一角翻出,顺着火光窥探衣服夹层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