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儿子跪在祈丰殿内,准备聆听来自父亲的责罚。
“父亲,一切都是孩儿这个长子德薄才疏,望父亲不要责罚四位弟弟。”
士厥将所有罪责揽在身上,其他三人沉默不语。
士燮双目紧闭,遗命仍然高挂在房梁之上。
他淡淡的问:“老大,时至今日,你还觉得交州必须要依仗中原诸侯吗?”
士干连忙道:“父亲,兄长从未如此说过,今后兄长也必将……”经此大难,老四更加相信,父亲属意的继承人必是大哥,也只能是大哥了。
“不,父亲……”士厥磕了个头,坚持己见。“交恶孙刘,士家也许能活,但交州百姓难活。”
他直接点出北面的刘表和东面的孙权,抱定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毫不动摇表明自己内心坚持的立场。
“就因为他们救了你?”士燮问。
“他们救了交州百姓。”士厥道。“交州困守岭南,若无北东之通路,则商旅不兴,外粮难入。不出十年,交州再成焦土荒田。秦皇汉武百年拓边,百万儿郎战死沙场,方建下斯国斯城,士家不能做千古罪人。”
“不能做千古罪人,但是也不能任人宰割。你啊,终究少了治国治家的手腕。”士燮责备道。
老二士祗开口道:“大哥,你就不要再忤逆父亲了。此番骚乱,皆因你和三弟争位而起,险些让歹人伤了父亲,坏了大局。一切听父亲定夺,你就不要再固执己见了。”
这番话看似乖巧,实则是对老大和老三的中伤。士干怒视着二哥,万万想不到共经患难的兄弟,竟会说出如此的话。
“老二啊……”老士燮开口道:“事到如今,你还要中伤你大哥吗?往日你这些小心思,老夫看在眼里,念你是兄长,不便明说,可如今家国受创,你还不知收敛吗?”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吓得老儿士祗冷汗直流,心情跌落谷底。他望着房梁,觉得那遗命离自己已经渐渐远去,几十年挖空心思治书讨好父亲,原来早就被人家识破,只是一场空。
“老四。”
“父亲。”轮到了士干,他低头恭敬等待父亲的教诲。
“你不思戡乱护国,反而想出假冒遗命这样的卑鄙手段,还美其名曰为国为家,身为士家子弟,不觉得羞愧吗?”
士干知道父亲已经洞察前后原委,毫不辩解,磕头认错,自称有罪。
“老五。”
士颂低头,等待父亲责罚。
“你什么都没做,可为父还是要责罚于你,你冤枉吗?”
士颂叩头:“孩儿是士家子弟,无所作为,就是罪。”
“知道道理就好。兄弟阋于墙,你不思劝阻,明哲保身。可是你看看,若是真让士匡得逞,你可保得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