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旋的眼皮微张,于朦胧中认清了眼前众人的脸。
“儿……”他说话比原先更加困难,已经不能控制从嘴角渗出的口水。
“父亲。”金祎和金毓一同抢上前去,轻轻握住父亲的手。
金旋布满沟壑的枯掌凉凉的,没有一点血色。他再也不能抚摸两个子女的额头鬓角了,这次病发,他双臂全都丧失了功能,成了一个只能喘息和难过的废人。
尽管知道父亲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金祎和金毓仍旧难以接受这一天的到来。
与亲人告别的悲痛,自古皆然。
金祎哭着说:“父亲,医师说了,你的病不重,只是风涎入体,加以时日,还能恢复。正好,伯礼带来了羚羊角,入药调理,有神效!”
刘贤听见金祎提及自己,连忙上前答话:“伯父放心,小侄带了上好羚羊角,专治中风之症。已经命人带去磨药,稍后按照医师处方配置便可。”
“谢刘世兄大恩。”金毓冲着刘贤深深拜身行礼,身旁留忠同礼,都被刘贤连忙扶起。
刘贤谦虚道:“金家妹妹和留兄不必如此,两家世代同好,伯父微恙,但有驱驰,小弟怎敢不尽力。”
刘先见状,也上前问候。
金旋口中蠕动着,艰难吐出一句话。金祎凑耳上前,却是听不清楚。
在旁侍立的巩志侧身到金旋身边,两眼一转,指着刘先道:“使君可是说,病发与蔡将军无关,请他们切勿挂怀?”
老金旋这才微微点头,显然巩志比儿子更懂他的心意。
这就是宠臣的厉害,众人不服不行。
金祎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
刘先听到老金旋的意思,连声称是。他不知道金璇和蔡瑁在书房中到底谈了什么,但是他隐约感觉,二人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蔡瑁肯达成的协议,无一例外,都是对刘琦公子的地位极具威胁的,刘先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