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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香消玉殒(1 / 1)

张任全力抽打着瘦马,一路向西奔去。金小妹在他身前,本来无比熟悉的二人,此刻如同陌生人。“知道我为何要救你么?”金小妹轻轻问道。张任道:“毓儿,是我负了你。如果不是这身份,我真的不想杀金使君。”此刻已经无人在旁,张任终于能和心爱的女人最后倾诉衷肠。无论作为留忠还是作为张任,在他说过的无数谎言中,只有对金毓的爱,从来不曾作假。毋庸置疑,最初的英雄救美是西川的间谍们刻意为之,但是冥冥之中,那成了张任一生幸与不幸的开端。那一天,他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面孔,以及在女孩道谢时脸上徐徐绽放的纯真笑容。张任有生以来关于美丽的向往期待终于第一次拥有了生动明晰的形象。那一天,自小生活在富贵之家的少女,在见到少年的矫健身手和潇洒回眸时,露出了内心的懵懂羞涩,她目瞪口呆面对着陌生却又向往的男人世界。那一天,她记住了青年的名字,留忠,她未来要相伴一生的丈夫。他有父亲那山脊般高挺的鼻子,哥哥那深泉般幽深的眼睛。英武之气从他那对剑眉中透出,男人笑起来,就像是春天的和煦暖阳。金小妹回忆着往昔,不愿回到酸楚的现实。“毓儿,我以后想做个好人。”张任道。“随我入蜀吧。”金小妹问:“我们,还有以后吗?”归来是偶然,归去则是宿命。金小妹看出了他的黯然,轻轻道:“我不知道你真正的表字。我只是想告诉你……”金毓闭上了眼睛,任眼泪划过脸颊:“我恨你,可我怀了你的骨肉。”初恋加上私定终身,这就是金小妹竭力维护杀父仇人张任的原因所在。张任本来冰冷的心,突然如火烧一般。几年来,他在两个身份只见辗转徘徊。白天带着名叫留忠的假面,夜晚,他卸下伪装,变回西川雒城卫的张任,将情报传给同样乔装蜀锦商人的细作们。身份的撕裂感拉扯着他,让他时常忘了生而为人的意义。有好几次,在说出效忠誓言的时候,他多希望自己就是一心报答金旋的留忠,活成一个纯粹的人。他感觉自己一直在赶路,却找不到出路。只有与金毓在一起的时光,能给他偶尔满足。他没想过会留下骨肉,那一夜的越界,只是二人的情不自禁。他问自己,这孩子应当姓留,还是姓张?“孩子,是无辜的……”金毓流着泪问他:“这天下之大,难道真的没有一条属于我们的路吗?”张任强忍住眼泪和压到喉头的泣声,克制着道:“等你回到武陵,照顾好自己。将来这孩子无论男女,告诉他,他父亲战死了。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在武陵那个街头等你,任你打,任你杀,这次,我报答你。”他的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和金毓的眼泪混在一起,就像是往日温柔时十指紧扣。男人的脸贴着女人的额头,任眼泪模糊了前路。马蹄踏在碎石上,袭来一阵颠簸。咻!张任只觉得左肩闪过一阵刺痛,扭头,一支弩箭刺破了他的背甲,扎入肌体。征袍瞬间被染红。金毓感觉到了异动,抬头望着他,似是关心。看来箭矢没有伤到金毓,张任强忍着疼痛,说了句“没事,路上颠簸。”心中估算着箭矢应当在肩头下方半寸左右。这要不了他的命,但是注定会添上一块醒目的伤疤。他不想打扰和金毓这最后的温柔。也许今日以后,二人将各奔天涯,再难相见。这是短短几里路,是命运给他们的恩惠。只不过,这一颠,还是让张任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两三骑追兵。他认得,其中一人是零陵大将刘敏。留给他和金毓的时间不多了。“毓儿,回去替我给金使君上一支香,说我对不住他。”金毓没有回答他,脑海中仍在想着男人提到的来生:“如果有来生,那时应该是太平盛世了……也许那时没有了雒城卫,也没有太守之女了。”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轻:“长命无绝哀,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她没来得及说出“乃敢与君绝”,而世界已经在她眼中消逝。“张任,你已受伤,放下金家小姐!刘贤公子有令,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张任回头道:“我的生路,自己会走!”刘敏紧追不放,和手下策马追上瘦马,与张任并辔狂奔。他们从左右各自伸手去抓金毓,被张任拆招击退。对招时,刘敏只见金毓双目紧闭,嘴角渐渐流出鲜血。“张任!你看金小姐……”经刘敏提醒,张任低头,发现金毓的衣襟已经染红。他忍痛要看金毓,才发现自己和未婚妻的身体,已经被那只弩箭紧紧串联。箭矢穿过了他的甲衣,刺入了金毓的心脏。“毓儿!!!!!!”张任发了疯时的大喊,哀痛之声响彻旷野。————————————————在酉阳通往临沅之间的山路上,一支劲旅正在山林间进行着急行军。为首的三骑,中间一人,乃是大汉益州牧刘璋的长子刘循,紧随其后的,则是同样出身雒城卫的将领刘璝和泠苞。他们此行的终点,是武陵郡的郡治临沅。根据情报,那里已经群龙无首,大军抵达之日,内应张任会为他们打开城门。“听说张任都要做金旋的新女婿了。到时候别是沉醉温柔乡,不想回来了吧。”泠苞一脸玩笑相,川军之中,他是出了名的嘴碎。刘循道:“要论意志坚定,整个西川无人出张任之右。这就是为何三伯选他去武陵。张任,一定已经为我们打开了临沅大门。”刘璝一脸严肃道:“公子,此战没有告诉三爷,也没有禀报成都,若是一旦有所闪失,只怕责罚……”面对大将的怀疑,刘循面露不悦:“怎么,你是怀疑张任的忠诚,还是质疑本公子不堪带兵?”刘璝知道自己触了刘循的逆鳞,连忙闭嘴。泠苞道:“三爷自然是支持公子东出的,毕竟他当初就主张北联张鲁,东出涪陵,与江东孙氏共击刘表,瓜分荆州。只不过使君是反对东出的,恐怕……”刘循道:“父亲那是反对东出吗?父亲那是只求偏安在成都,当他的诸侯王。可是逐鹿天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看,短短几年,那曹孟德已经占据青、兖、徐、豫、扬、冀诸州,渐成大敌。若再不进取,只怕西川也将被他人收入囊中。”三人正说着,只见前方山林小路中出现一骑。马鞍上一个武将浑身是血,目光空洞,正呆呆的向大军迎面走来。“是张任!”刘璝惊讶喊道。————————————————临沅城头,刘贤愤怒的一拳打在弩手身上。“你不知道他手上有人质吗?!”弩手起身,面无表情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服与愤恨。心中想着军令如此,我没有错。蔡瑁随着刘贤登上城楼,冷冷道:“我说过,挟质不救。”刘贤转身道:“可是金祎已经答应你了,用支持刘琮来换张任出城!”蔡瑁道:“我只让他走,没说活着走。你们这些荆南人真是可笑,是谁给了你们错觉,能跟襄阳讲条件?”刘贤攥紧了拳头。蔡瑁道:“不要幻想箭会射偏。他是狙击手,按照规矩,敌不死,他死。”刘贤见那弩手眼神坚定,显然是有十足把握击毙张任。蔡瑁继续道:“那张任熟知荆州机密,我岂能容他?”刘贤道:“所以,为了保密,就可以枉顾人命?!”蔡瑁道:“枉顾人命?为了荆州大局而死,那姑娘能帮他兄长赚一个人情。我蔡瑁的人情。”将shā • rén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刘贤佩服蔡瑁的无耻。“我零陵,誓不从你蔡氏。”他说道。蔡瑁冷笑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早就知道你零陵是养不顺的狗。既然分岭已明,那就无需多言。刘贤侄,回去好生过几天快活日子。等我回了襄阳,便是你父子死期。到时候我会让人像对待张任和金家那小妮子一样,一箭射爆你的脑袋。”蔡瑁狂笑着,手指在刘贤胸口狠狠戳了一下。刘贤正要说话,只听身后传来金祎的声音。“你……你骗我?!”武陵公子本是跑上马道来寻刘贤询问援兵之事,却没想到,听见了蔡瑁刚刚的话。城楼下,刘敏独自策马而归,满身血污,怀中抱着金小妹的遗体。另外两个兄弟,在和张任的搏击中牺牲,只有他夺回了金小妹的遗体,完成了刘贤的命令。血迹如鲜花绽放,金小妹脸色苍白,已然香消玉殒。“蔡瑁,我誓杀汝!”金祎诅咒着,冲向那得意的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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