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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1 / 2)

周彩薇铁了心碰瓷池温文,周文海当然支持。

周家背靠的大树是文从事。自从文从事被上头调查后,周家第一时间便跟他撇清了关系,眼下正是背缺靠山的时候。

若是能跟池温文攀了亲家,那他再也不用去阿谀奉承那些臭着脸的当官人了。

就在书院休息日的这天早晨,有余酒楼一开门,周文海便派了身边的小厮广财过来。

广财一进酒楼就凑到柜台前,恣肆叫喊道:“叫你家老板出来!”

王伯抬头问道:“这位客官,您有何事?”

“何事?当然是好事!”广财不屑一笑,“你们老板走大运了!”

夏鱼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那个小厮一副狂妄姿态,语气自大无比,心里的嫌恶感油然而生。

王伯还未开口,广财便注意到了楼梯上的夏鱼。

今日天气炎热,她只穿了一件敞领薄裙,上身湖绿色,下身落日黄,腰间系着蓝色的腰带,整个人明媚亮眼。

广财习惯性地朝着她吹了个调戏的口哨:“老板,我家主子出五百两银子,让你今天上午去府上做一道菜。”

“府上?”也不知道这是哪家府上的下人,竟然如此放肆无礼。

广财得意道:“周府啊!提起周府,恐怕东阳城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吧。”

他大呼小叫着,仿佛自己是大爷一般,招得酒楼里的伙计们频频翻着白眼。

闻言,夏鱼心间了然,原来是周彩薇住的周府啊。

今日是书院的休息日,到了中午她还要去书院接池温文和夏果,才没工夫管什么周府的事。

而且她直觉周家人没安什么好心,她才不去呢。

夏鱼微微一笑:“不去。”

广财惊声大呼着:“五百两银子啊!都够你一年的收入了。”

天上掉馅饼的事她从来不信,夏鱼微笑嘲讽道:“不好意思,不止。”

广财看出了夏鱼没有去周府的意思,他扯着嘴角冷冷一笑,面上的挂着轻蔑:

“呵呵,夏老板可要想清楚,你这是可是在跟周府过不去呐。别以为你家出个解元就了不起了。”

跟周家作对的人没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嗯,确实很了不起。”夏鱼点头赞同着。

“我又不是在夸你!”广财气得心口痛。

等他回去后一定要跟周文海禀告,这个娘们太他么横了!

夏鱼一脸错愕道:“我没说你在夸人啊,我说的可是事实。”

广财伸出手指头对着夏鱼狠狠点了两下,忍了一口气问道:“你确定不去?”

“好话不说二遍,客官您走好,不送。”夏鱼微笑着转身走去了后厨。

若是以前她肯定要去,有钱不赚王八蛋,再说了,周家可是只肥羊。

但自从周彩薇那日出现在书院门口后,她就对周家人特别的反感,不仅退了周家的会员卡,也不待见周家的人。

“你等着!”

广财一肚子的怨气,怒沉着脸走出了有余酒楼的大门。

钱三谨慎地从厨房探出头,瞧着广财走后,才担心地提醒道:“老板,周家的人不好惹,他家的后台可是文从事。”

“文从事?”这夏鱼就更不用担心了。

去年,罗大人和蒋大人在暗地里调查了文从事,却发现他警惕地厉害,所有出问题的账簿都被消除的一干二净。虽留有遗迹,却没有证据。

于是二人便留了手下在东阳城,暗中注意着文从事的动向。

狡猾如老狐狸般的文从事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自己的位置都尚且不保,哪还能顾得上周家的事。

夏鱼收拾了一番,正准备出门,却见广财又灰头土脸地返了回来。

广财一脸复杂地望向夏鱼,张了张口,才道:“夏老板,刚刚是小人愚钝,请您赏个脸,务必要去周府一趟。”

他刚才回去只说了夏鱼不来周府,还没开口告状呢,周文海就大骂他一通,叫他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把夏鱼请回去,不然他就别再回去了。

所以,广财又哭丧着脸回到了有余酒楼请人。

夏鱼目不斜视地路过广财身侧,没给他一个正眼。

刚刚还挺得意风光的,这会儿又低三下四地来求人,若说背后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她是一百个不相信的!

广财见她不理会自己,立刻追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夏鱼面前,哭嚎道:

“夏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的计较刚才的事了。我若是请不回您,就会被主子打断腿啊!”

广财试图卖着可怜。

夏鱼当然不吃这套,绕过他大步走开,留下一句:“那你就趁早赶紧跑了吧。”

广财见她软硬不吃,也没了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周府。

周文海猜测到他可能将事办砸了,便提前命人备了马车,直接堵在夏鱼去书院的必经之路上。

就在夏鱼哼着小曲,沿着路边的树荫往前走时,突见一辆马车堵住了去路。

从马车上走下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他昂首阔步,直径走向夏鱼,拦住了她:“姑娘请留步。”

夏鱼对眼前的人没有印象,便开口问道:“公子有何事?”

周文海笑着打量一番她,张口夸道:“早闻夏老板是不凡之人,一介女子竟将生意做的如此红火,当真是不让须眉啊!”

夏鱼知道自己的名字人人皆知,却不认为她的相貌也被人人知晓,是以疑惑问道:“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周文海脑子一转,面容带笑:“在下姓王。”

他知道夏鱼不愿去周府,想必也不愿意跟周家的人搭话,便随口编了个别的姓氏。

“王?”夏鱼瞥了一眼对面远远跑过来的广财。

广财一边跑,一边喊道:“主子!我方才回府没见着你人......”

周文海心里咯噔一下,随后笑着回身道:“这位兄弟,想必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

周文海恶狠狠的目光盯得广财头皮发麻,他悄悄抬眼看了一下被拦住的夏鱼,心道完了,他是不是坏了什么好事?

广财尴尬一笑:“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他方才回去想跟周文海汇报,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最后还是问得门童才得知马车去了哪里。

可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夏鱼......

夏鱼抬眼盯着广财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注意到横在路上的这辆马车,一下便知周文海说了谎。

“周公子,做人要坦诚,不然可难担得起周家的大业。”夏鱼说完,绕到一旁从窄缝中穿过。

刚才明明周文海背对着广财,广财却远远的就喊了他,那就说明广财笃定自己不会认错人。

之所以相信自己没认错,八成就是因为周家的马车了。除了周家的主子们,还有谁能乘坐自家的马车?

她不明白今日周家人为何这么热衷于围堵自己,但是她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所以她加快了脚程。

还没到书院,就看见周彩薇跟在池温文的身后。脸上荡漾着娇人的笑容,一双美眸更是满含柔情。

夏果应该是去找白祥玩了,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池温文刻意与周彩薇拉开距离,她却不自知似的又贴了上来。

只见池温文停下脚步,拧着眉心道:“周姑娘,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周彩薇微微摇头,轻柔道:“不论池解元喜欢什么的女子,我都愿意为你改变。”

今日周文海为她争取了机会,她终于可以跟池温文独处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这便是我厌恶你的原因。”

池温文蓦地松了眉,垂眸傲视着周彩薇,毫不留情道:“姑娘请自重,不然你非但拉拢不到一个靠山,反而还可能会害了整个周家。”

说完,便兀自走向站在街道另一侧的夏鱼。

周彩薇可以变成别人喜欢的任何样子,但是夏鱼不会,她就是她自己,从始至终都不会为了别人而改变。

而他喜欢的、深爱的,也只有那一个人。

如果没有夏鱼,就没有今天的他,说不定他这辈子都走不出白江村,科考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场梦。

周彩薇愣在原地,池温文的话里尽是威胁。

明摆的告诉了她,若是她再继续纠缠,等来日他有所成就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周家。

周彩薇的计划彻底落空,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后半生有个可以依仗的娘家,她怎么也不能让周家倒下。

没了解元,还有其他的举人,周彩薇神色一沉,调头去了方举人的家中。

若是池温文来年落榜,而方举人中榜,那她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有余酒楼。

从那之后,周彩薇再也没来纠缠过池温文。反而总和方举人一起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没事两人还偶尔私相授受。

春闱过后,沉溺在男女之事的方举人毫不意外的落了榜;而池温文依旧榜上有名,稳居第一会元。

周彩薇复仇的愿望彻底覆灭,她此时非但不能踹了方举人去寻觅其他对象,相反的还要含着怨恨去嫁给方举人。

因为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两人起初相处之时,周彩薇便常常在不经意间给方举人画饼。

说周家不仅能够支持他继续读书,若是他考中了贡士,自己也会带着十里红妆和两间铺面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方举人原本就是个穷小子,靠着教书先生的好心帮助,才一步步艰难地考上了举人。

当他听到周彩薇有着丰厚的陪嫁时,心底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哄到手。

不过他能考中举人都是运气,更别提贡士了。于是,他在平日里假装用功学习,给她营造出一种自己定能考中贡士的错觉。

而另一方面,他借着伤心往事,将周彩薇灌醉了酒,哄骗到手。之后又在她事后的药汤里做了手脚,用孩子彻底将她牢牢套死。

周彩薇有身孕的事可瞒不过周家的几个挑事儿姨娘,她们很快便将此事告诉了周老夫人。

最后,周彩薇的十里红妆外加两间铺面只余了五百两的银子。虽然比不上周家的偌大产业,不过也够周彩薇和方举人花一辈子了。

而池温文在春闱之后的殿试,成功拿下了第三位的探花郎,入了翰林院编修。

在京城稳定之后,池温文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东阳城,准备将夏鱼和王伯接去京城。

而酒楼里的其他人,则要看大家的态度。

可他刚一步跨进酒楼,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柜台上斜斜摆放着一本翻开的账簿,酒楼里一个客人也没有,连个伙计都不在。

他轻声唤了一声:“阿鱼?”

空荡的酒楼里没有人回应。

余光一扫,他注意到账簿的底下好像压着一封书信。

池温文刚拿起账簿,便瞧见夏鱼气势汹汹地从后厨走出来。

接着,她红着眼眶,怒气冲冲地将一张写满字的草纸拍在柜台桌面上:“签字!”

“怎么了?”池温文刚想碰她的脸颊,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手。

夏鱼瞟了一眼面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想起两人如今的差距,心里便酸溜溜的。

她一把抖开那张书信,气道:“你不是说侍郎府的杨小姐求了圣上要做你的正妻之位吗?正好咱俩和离了,我也不至于落个下堂妻的名头。”

池温文皱了眉:“那封信给我看看。”

他记得在最后自己有写拒绝了这个提议的。圣上赞誉他不忘糟糠之妻,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还特赏了他一所大院府邸。

书信展开,纸张皱皱巴巴的,原本的字迹被洇染得模糊不清。

他迅速扫了一遍书信,只见上面写得那些内容几乎全被晕花,字迹难辨之极,只能根据个别字眼断续推断出杨小姐之事。

他不想对夏鱼隐瞒什么,便将这件已经结束了的事情写进书信里告知她。

“那门亲事我拒绝了。”池温文问道,“这张书信怎么回事?”

他送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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