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善玉点点头,见母亲已经用完了早膳,忙三两口喝尽了粥,于是四人一道出门去当差。
刚出大门,母亲忽然顿住了步子,一脸高深莫测地附耳过来传授了一句,“多看,多听,多想。”
善玉:……
傍晚回府的时候,善玉见屋子里四下无人,桌上却摆着一只小巧精细的藕色荷包,上面绣的正是她自个儿挑的鱼戏莲叶图,一时心花怒放,很是得意洋洋地将它系在腰间,想了想又到柜子里翻出一套崭新袍子,将香袋重新系好了,这才迈着欢快的步子朝外走去。
母亲和姐姐们也回府了,正在偏厅讨论着新修书表一事,善玉清了清嗓子,可是完全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只好走近了些,再咳了咳。
大姐终于抬起头,瞅了她一眼莫名道,“嗓子不舒服?”
“别是伤风了,这几日院里好几位学士都赶上伤风了。”二姐几不可见地朝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善玉:……
“可不是,太医院最近都要忙不过来了。”大姐点点头,担忧道,”母亲您也要多注意身子啊!”
善玉就差没有在她们面前扯着衣摆转圈圈了,强忍住心头的欢呼雀跃,她扯了一抹莫测的笑,“你们就没瞧出我今日有何不同?”
一阵长时间的静默后,她嘴角都不由得微微发僵了。
……
算了,你们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正要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揶揄声音,“我远瞅着是谁家翩翩少女,走近一瞧原来是咱们小妹啊!”二姐夫挽着大姐夫的手,笑着走进来。
待到走近了,大姐夫忽然目露讶异,“今日是什么日子,小妹竟还换了身新袍子!”
善玉见爹也款款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神色浅淡的萧凉欢,方才心头那股得意劲儿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顿觉羞窘得都不知该往哪儿躲,脸上不由泛起微微热意来。
凉欢自然瞧见了她腰间系着的香袋,看此情景目光一闪已然明白了个大概,一时只觉啼笑皆非。
跟着近来对香袋格外敏感的二姐也发现了善玉身上系着的新香袋,不由奇道,“小妹你从前不都嫌这些物什太过男儿气,怎的今日也肯戴上了,仔细瞅瞅还怪好看的,不如跟我这个换换?”
还没等二姐夫当场发飙,善玉已经捂着香袋一溜烟的跑到萧凉欢身后,神色紧张脱口而出道,“这是我夫郎给我做的,才不跟你换呢!”
……
大姐夫闻言眼睛一亮,忙凑近仔细一瞧,顿时万分惊讶,“还真是长皇子殿下亲手绣的!”
“让我瞧瞧!”二姐夫也凑到跟前,眼中快速由惊讶转为崇拜,“我竟能亲眼见到长皇子殿下绣的香袋。”
凉欢见善玉虽神色间难掩羞赧,却微微扬起下巴,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满是骄傲的模样,竟觉得他的小妻主实在有些太可爱,眼神不自觉地放柔了起来,墨黑的眸子里好似融了一汪春水。
殷父悄悄扯了扯殷母的衣摆,朝她们的方向努努嘴,两人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会儿,殷母清了清嗓子道,“人都齐了,咱们坐下用饭吧。”
双双入座,正将一张八仙桌围得满满当当的。
从前桌上每日的菜色都是父君与大姐夫亲自拟的,既应和着节气,吃个新鲜,又搭配得色彩多样,荤素合宜。殷家平日里吃穿用度都不铺张,与皇城里稍微富裕些的寻常百姓家里也差不齐,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从殷母到三个女儿都是书痴,在这些事上从不讲究极好养活。而与殷母在朝中交好的云、罗二位大人也为官很是清廉,是以二位姐夫嫁过来也不觉得有何不适。
只是往后的日子里,长皇子殿下也要与他们一道用饭,殷父就免不得要在菜色上更加用心些,今日请女儿们的几位夫郎过去明为闲话家常,实是为了探探长皇子殿下素日的生活喜好。
殷母见今日桌上比平日多了两道菜肴,一锅鱼汤,一碟点心,尝了下菜的味道,忽然眼前一亮,就听善珠在一旁讶然称赞道,“家中可是换过厨子了?这手艺都快赶上翠华楼了。”
“我瞧着菜色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啊。”大姐也举筷夹了块鱼肉,甫一入口,只觉鱼肉口感细滑,口味鲜美,忙不迭又夹了一筷子,竟然不是错觉!
大姐夫淡笑不语,二姐夫讳莫如深。
那么问题来了,几位妻主不约而同地想,平日里她们过得都是什么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