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川忽觉揪心,蹙了眉,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如此,殿下当日又为何……”
夏侯渊垂了眸,忽的自嘲一笑,“那时候啊,我既隐隐希冀他能忘了过去,与我回到齐国重新开始,又时时后怕他终有一日会后悔,会怨我以此要挟,会……记恨于我,到那时我又将如何自处?”
“可当时情形之下,殿下对您只会心存感激,又何来怨恨之说呢?”
夏侯渊只一味摇头,半是怅然半是苦涩道,“感情一事,若掺杂了感激反而更为麻烦,就算他不怨我乘人之危,可眼见他日渐憔悴郁郁寡欢,我又何尝能原谅我自己呢?”
韩川也沉默了,她陪在她身边多年,却从未见她露出过这样迷茫挣扎的一面,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夏侯渊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最后望了眼远处静谧安宁的棠欢宫,喃喃道,“他选在这个时候成婚,我本还心存一丝侥幸,若不是今日亲眼看到他眼中那专注得好似旁若无人的情意……即便旁人不以为意,可知他如我,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便是当日对着那人,他又何曾显露得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过?”
“兴许我本就不该来这一趟,这样还能给自己留个美好的臆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得明明白白,醒得透透彻彻,半点牵挂惦念也不得留下。”
她说,韩川,我不过是……心有不甘。
真的,好不甘心啊……
翌日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