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欢笑觑她，“你不是说想这儿的干烧岩鲤和灯影牛肉想的不得了吗？”
善玉煞有其事道，“当以大事为重。”
生儿育女可不是人生大事吗。
怀若昀那时候，凉欢便在薛太医悉心调理下，身子越发好起来，薛太医还特意给他拟了膳食食谱，嘱咐他定要按照食谱饮食，不能再向从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是以，一直以来都没治好的挑食毛病，也终于给治好了。
身子好起来，要想有孕便不是难事，尤其两人努力耕耘之后，很快就传来喜讯了。
善玉如今自然要比在翰林院里要忙碌许多，但她每日都会早早回府，从不在外饮酒酬客，虽然身处闹市身居高位，却是过着再简单不过的日子。
凉欢如今的年纪要怀身孕，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她便少不得要更加当心些。此事之上，府上任何一个人都比她要有经验，但她却是学得最快，做得最好的。
这段时期她通常不会将繁杂公务带回府，生怕自己神思凝重的模样要影响他的心情，每到夜里还总少不得陪他散步谈心。
夏夜燥热，他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想听她给他读她过去从燮州寄来的信。
善玉从自己的书屋里找到一个古旧梨花木匣子，是从前他装花样子用的，现在里头装的全是她这三年来给他捎来的家书。
她的手指摩挲过那一页页薄纸，昏黄灯光下目光里满是温柔情意，待得翻到信纸中间，竟夹杂着一张陌生字迹的书信。
善玉定睛一看，怎会是一张药方？她目光逡巡过上头几味药材，好似治的是伤寒之症。不是她精通医术，实是去到燮州后第一个严冬，她曾经大病一场，而后卧床喝了三个月的苦药，到现在她还能清楚记得那药的味道，就和……
就和这药方上的淡淡草药香一样？！！
善玉捏着药方的手指不由得颤了颤，那时候从南方乍到严寒北地，她初初不觉得有何不适，只是常常咳嗽，待到天气渐寒再加上终日在水路奔波，打通上下关系，竟不知不觉中寒气入肺，而后一病不起了。
那时候是燮州水路刚刚要兴起的时候，她不敢大意，只拖着病体还要在细阅大小事务，给家里寄的书信，也是她一边披着厚重大氅捂着嘴不住咳嗽，一边用那春风般温暖的口吻写的。
此事也许只有她身边的几个随从才知晓，如何这药方会传到凉欢手中？
晚上回到屋子，凉欢已然有些要睁不开眼了，她便索性熄了烛火，上床将他搂在怀里。
“怎的取个书信用了恁长的时间？”
“忍不住翻看起来，回想起了好多在燮州的往事。”
凉欢没有作声，善玉接着道，“前些日子，我得知从前在燮州的府衙里掌事的方伯去了，我派人给他两个女儿送了些银两，到底主仆一场，若是没有他的照顾，我在燮州怕是要过得艰难许多。”
凉欢无意识地皱眉呢喃着，“方伯？你府上不是只有一个俞伯吗？他又是哪里来的子女？”
善玉心头一热眼睫一颤，却是在他细嫩白皙的脖子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萧凉欢，你如何来燮州看过我，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