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无好奇地盯着她从瓷罐里舀了些黄澄澄的桂花蜜到那清淡药膳里,用勺子搅和均匀了,重新坐下来继续给长皇子殿下喂食。
齐、莫二人:……
怎么说呢?
性命是保住了,可总觉得牙齿根儿都开始泛酸了。
为官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但是两位大臣现下的面色实在是十分精彩。
加了花蜜的粥自然可口多了,凉欢见她抿着唇不言不语,待他方咽下口中的粥就举着手要喂的专注模样,心下十分好笑,但总忍不住再想逗她一逗,遂在她又伸手送来的时候,突然用牙齿咬住了那粥勺。
善玉下意识地抽了抽,抽不动,便少不得抬眼看他,就见他眼里亮闪闪的一副调皮了你奈我何的娇俏模样,方才那些莫名的气闷不知不觉就消散了,一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脸都有些板不住。
要不是现下有旁人在场,她早就将人抱回屋子好好“教训”了,如今倒是当着他从前下属,当真是奈他不得。
凉欢好不容易吐了勺子,善玉见不知不觉中他比往日已经多喝了许多,便也不强求他吃了。将碗搁在桌上,便对两位大人道,“不好意思久等了,咱们现下去书房议事吧。”
齐、莫二人如蒙大赦岂有不从的意思。
善玉蹲下身子,替他重新整了整披风,嘱咐道,“我先与两位大人去处理公文,外头若是凉了,你便回屋去,晚上若是饿了,就叫锦瑟端些牛ru羹来垫垫,我处理完公文就回来。”
凉欢依旧此时倒是一副听话的小夫郎模样,待她要起身离去的时候,方拉扯了她的手叫她踉跄了下凑到她耳边使坏道,“你亲我下,我就允了你。”
善玉耳朵尖冒起可以的红晕,望着还在院门口等着的两位大人,回头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口,才匆匆跟上了那两人的步伐。
齐、莫二位大人一人望天一人望地,却道天凉好个秋啊!
回到书房,善玉又是那个云淡风轻公允不阿的殷大人了,将累叠的公文在书案上摆好,她一封一封仔细端详起来,时不时在一旁留白处落下几句端端正正字迹浑朴的批语。
与方才那小院中的温柔妻主简直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齐、莫二人总觉得今日殷府之行当真是奇幻不可言说,自长皇子殿下嫁入殷府,坊间对他妻夫二人婚后生活那是好奇得不得了,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但总觉得好似没一个接近事情的真相。
不过么,于她二人还是能忘便忘,知道太多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边善玉批阅完厚重的公文,眼前已经有些模糊重影连连,她揉了揉眉心活动了下僵乏的身子骨,起身将二位大人送到府门口,原来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正是月明星稀的秋夜,她独自一人走在回屋的路上,望着头顶一轮清冷的月亮,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纵然神思极度疲倦,心里却始终觉得很满很暖。只因无论多晚,那小小一方屋子里总会有盏孤灯为她留着,也总会有个人在为她等候。
想到这里,她便忽然又来了精神,足下也加快了步伐。
轻轻推开房门,凉欢倚在床边已经睡熟了,她解下外衣散了发髻,待到上了床即便困乏极了却也不急着睡,只将他一条微微肿胀的小腿抱到怀里不轻不重地按压着。这几日若是睡前不按摩经络,他夜里就常常要抽痛得惊醒过来。
善玉按着按着,意识不由迷蒙了起来,许是按到了痛楚,凉欢轻哼了一声却是睁开了眸子,见到是她嘴角一弯,亲昵唤道,“妻主,你回来了。”
善玉放下他右腿又换了一条重复着按压的动作,他乖顺地任由她替他按摩着,从前怀若昀的时候也不觉得自己真就那么娇贵,可许是被她宠着溺着,竟真的就恃宠而骄起来。
只不过么……
她既然一心觉得歉疚,他便让她能多还就多还些。
这样,兴许那从前三年的缺失于她也终究能早些释然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南安木子、张小胖以及某不具名小仙女投的营养液~
特别鸣谢婧小仙女,投了110瓶?!!我看了三遍以为看错了……
谢谢大家的厚爱~